所以与公与私,现在大宁都司还是隐藏实力,闷声发大财的好,唯有等到实力雄厚和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出来力挽狂澜方为上策。即使是退一万步说,大宁都司的百姓也需要保护啊。
要是朝廷那群嘴上满口仁义道德却不识军务的内阁大臣们,知道大宁都司士兵的战斗力并不是跟他们想的江南卫所兵那样不堪一击,他们一定会鼓动崇祯帝征调大宁都司的兵员。无论是征调他们立刻前去攻击后金还是征调他们进关去平剿民变,都会坏了他心中的大计。前者还勉为其难,但后者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因为他觉得西北的民变除了天灾意外,人祸也占了不小的部分,土地兼并的那么厉害,底层的老百姓无地可种或者有地也种不起,反正横竖都是死,他们干嘛不垂死挣扎一下。所以他倾向于大宁都司接受更多的灾民,而不愿意去剿杀他们。
魏忠贤倒没想到关山月考虑的那么多,他一直觉得关山月有些妇人之仁,可一直没好意思说出口。心中暗道:“毕竟这小子干的还是不错的,虽然做事经常不按常理出牌,可他也没有犯过什么大错。他的身上还是有不少的有点的,例如他那长远的眼光自己就是拍马也赶不上的。可是要论治人,这小子跟杂家比还是嫩点,至少目前他还需要杂家的不时提点,哎,谁让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呢。”
想到这里他扯了扯关山月的衣袖,冲着他打了个眼色,示意自己有些密语说给他听。
关山月顿时心照不宣快走几步,在一处车盖般大小的树荫下停了下来,这里四下无人正是说话的好去处,“狗子你们在周围巡视一下,我有些累了,要跟魏公公在这树荫下歇歇脚。”
那群亲兵哗啦一下四散开来,这毕竟是在煤矿上,里边的矿工还是一群来路不明身居嫌疑之人,他们可不敢有一丝马虎。
魏忠贤知道自己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他看了看四周确信没人偷听后,才凑到了关山月的耳边,悄声说道:“那群海西女真之所以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咱大宁都司,除了后金不得人心外,他们也我提醒你一句:为害常因不察,致祸归于不忍。这句话,虽然有些小人,但杂家确是受用无穷,数次凭此逢凶化吉。对人这个玩意儿的认识,杂家在东厂审问过的罪犯比关老弟认识的人都要多,我的感觉就是人心多诈,我当初那么信任黄立极一众人等,现在不也被他们坑害到这般田地吗?对付这群小喽啰,这次你就听杂家的。经过杂家的调校后,保准他们以后对你,对大宁都司忠心耿耿。当然这句话不仅仅用来的对付他们,关老弟这么聪明私下里多揣摩些,心得体会一定会比杂家多。”
说完他意味深长的在关上月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然后在大树下找了块干净的地凉快了起来,嘴里哼着小曲儿,就像什么也没说过一样。
关山月听了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句话是用来对付小人的,不过想想魏忠贤虽然得势的时候一手遮天,但暗地里也有不少的人反对他,他的话有时候还是应该听一听的。
二人在树荫下歇了一会便有在偌大的煤矿上巡视了起来,看着煤矿上忙碌的矿工们关山月心生感慨,嘱咐大家虽然煤矿是露天煤矿,但同样要注意生产安全。
只是他刚打开话头,便有负责通信的骑兵火急火燎来到了他的面前,一脸焦急的说道:“关大人请您速速回都指挥使府,一众将领已经在府内等候听令了。前线斥候探得后金昌图、铁岭、抚顺一带的兵力有向沈阳集结的趋势,派去沈阳的海西女真密探也探得皇太极正在调兵遣将,恐怕后金要对我们大宁不利。”
关山月听后心中未生丝毫恐慌,反倒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转身冲着魏忠贤灿烂一笑,说道:“皇太极终于动了,他要是一直按兵不动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还真猜不出他的意图。”
魏忠贤上次差点命丧库仑城,他对皇太极是恨之入骨,一听后金有要来犯,他的火气噌的一下便上来了,“特奶奶滴,只要皇太极动了他就有漏洞,这次他要是不开眼胆敢来犯我大宁,杂家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关山月现在是气定神闲,以大宁现在的兵力虽然还奈何不得后金,但借助厚重的城墙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要破,征发民卒,最后鹿死谁手还真说不定呢。“那魏公公,咱们回去商量商量。虽然不怕这群野猪皮来犯,但有备无患,迎敌的准备我们还是要做的,请!”
“请!”
二人说完各自上马,在各自亲兵的簇拥保护下冲着朵颜城的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