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冉柳眉轻蹙,抬起手挡住眼前的白光,眼前站着密密麻麻的人对着她举起手机和相机。她迷惑了,整个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丝毫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耳边传来了不明的谩骂声,周围还有各种媒体举着话筒想要塞到她面前,他们说的什么话,她都听不清了,耳边的嘈杂混着叫嚣声,一阵耳鸣。
下一秒,突然有一个鸡蛋砸在了她的提包上。
清脆的响声吓了她一跳。
她愣愣地看着不明物从眼前的某个角落飞了出来,砸在了她的脚边,是一块小石头。
突然有一只手,把她从人群中拖了出来,她趔趄了几步,后背撞在车上。身前是景岩高大颀长的身子。他双手压在她的身侧,整个人将她搂在怀里,生怕伤到她分毫。
深邃的眸直直盯着她,黑暗得深不见底。
他的瞳很黑,仿佛是无边无际的宇宙中最神秘莫测的黑洞,将她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注意力都牢牢地吸附在他的身上。
周围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直到有一个鸡蛋,砸在了他的后脑,腥臭的蛋白顺着他的脖颈,垂直落在了她的脸颊边。
她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替她挡着那些攻击。
“你……”她慌张地起身,双手摸向他的腰部和背部,手上传来的黏腻的触感让她浑身发凉,“…快起来,你身上都已经……”
“没事,已经脏了。”他淡漠的眸隐约带着笑意,“我不在乎。”
“疼吗?”咬住唇,看向他的眼渐渐变得柔软,“你不用这么做。”
“不要紧。”他轻轻一笑,简直好看的不像话,“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
她觉得心里某一处最柔软的位置似乎有些疼,眼里渐渐有些酸了。
“傻丫头。”他勾了勾她的鼻梁,唇角轻扬,声音有些低。
他猛地抓住了她身后的车把手,拉住她的身子拉开一些,以最快的速度把她送进了车副驾。随即快步跃过车前,拉开门坐进驾驶座,锁上车窗,迅速启动,赶在这些人围住他们之前,疾驰而去。
车上慢慢染上了几分菜市场里的腥臭味,随着空调的循环渐渐有些难闻起来。
景岩甩掉了身后的跟车,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将车停了下来。
他皱了皱眉,解开身上病号服的扣子,脱到最后一颗的时候,他抬眸,从车前镜里撞上了她偷偷扫过的视线。
她尴尬地别过脸看向窗外,右手扶住脸颊,感觉整个人似乎都烧起来了。
“别偷看,人都是你的,要看就正大光明地看。”景岩戏谑的目光从她烧红的脸上扫过。
沫冉柳眉微落,抿了抿唇,有几分黯然,“景先生是要结婚的人了,我可高攀不起。”
景岩的笑意瞬间淡了几分,车里的气氛倏然降至零点。
“只要你跟我说,你不愿意。”景岩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温热的呼吸打在她清秀的小脸上,“我就不结婚。”
沫冉的呼吸都有些乱了。
他离她很近很近,微微低下头,鼻尖距离他只有一毫米。微湿的水汽扑在她的鼻翼上,她咽了咽喉咙,粉唇微张,被他一口含住。
这一次,他却格外的温柔,细细地辗转反侧,舔着香甜的唇瓣,一点一滴地品尝着她的佳肴,很轻,很柔,仿佛在舔着爪机书屋一样,有耐性地一点一点将她吃光。
他的呼吸滚烫,蛊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告诉我,你不想让我结婚。”
“我……”沫冉的理智在犹豫中纠结而徘徊。
他含住她的耳垂,听着她渐渐紊乱的呼吸,动作变得越发深入,“告诉我,你爱我。”
尽管他吻她,但是他却一直在克制,双手规矩地捧住她的脸颊,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她忽然有些失控了,像是刚才他不顾一切地护着她,她开始心疼了。
勾住他的脖颈,将他拽向自己,对着他的唇轻轻吻了上去,蜻蜓点水一般擦过。
他愣了一下,笑了。
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而沙哑的笑声,他的视线落在她粉嫩的唇上,“既然招惹了,那这一点,可不够……”
他霸道地扣住她的后脑,将她压向自己,用亲身经验一点一滴教会她。
……
直到她浑身发软,喘不上气了,他才松开手,离开了她的身子。
他心里清楚,即便沫冉回应了他,两个人间隔这么近,可是她眼里犹豫而悲凉的情绪却始终跨不过心里的一道鸿沟。
“为什么不说?”车流来往,始终只有一辆黑色的车靠在路边,他落下车窗,微凉的风顺着缝隙拂过她的侧颜。
她垂眸,视线落在左手上,那里还有一圈极浅的白印,不仔细看,甚至都不会注意到。
微笑着看向他,“我没有那个资格。”
从五年前,他没有出现在婚礼现场开始,她早就失去了这样的资格。
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话,车子里安静得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你先回去,把衣服换了。”
他的病号服背后沾满了鸡蛋的蛋清,粘在他的背后,应该很难受。
景岩冷冽的眸渐渐柔和了下来,他简单利落地脱下上半身病号服,环顾一圈,“这离我的公寓很近,先跟我回去换身衣服,我再送你回安全的地方。”
“随便。”沫冉眼睛平视前方,右手撑在一边,支撑住脸颊。
只要他在,去哪儿她都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