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还没过完,宫里传出的消息就在京城炸开了——皇帝与婉贵妃提剑要杀人,结果双双陷入昏迷!
太医围着两人轮番诊了几遍,都没找出原因来。
指挥着御前侍卫扣押了秦王与秦王世子妃的宋温如不免脸色难看,照这么说,不是中毒,不是中了暗算,那是跟这两人没有关系了?
并且皇帝还年轻,真说被他气晕了,那也扯不上啊!
岂不知候在御前的众大臣心中更是惴惴,皇上和贵妃为什么会晕倒?
那是想要亲手杀秦王世子世子,结果秦王世子无恙,他们倒是莫名晕倒——难不成,冥冥之中是有什么护着秦王世子不成?
兵部尚书赵诗真对萧绍棠的印象向来不错,此时既然证明了不是萧绍棠的缘故,他也就走了过去与萧绍棠悄声说话。
“你这小子也是太犟,就跟皇上低头认个错就行,何必闹成这样?你知不知道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是你父亲当年,你不也是……”
“事关父王与我嫡母的生前身后名,自然不能任由别人颠倒黑白,无中生有地给他们扣罪名,赵大人请恕绍棠不能向皇上低这个头。”
萧绍棠对赵诗真的好意态度还是比较谦和的,只不过立场依旧坚定。
赵诗真无奈,叹道:
“可是世子殿下就没想过,皇上醒来后怎么办吗?”
皇上的心胸有多狭窄,天下人皆知啊!
萧绍棠毫不迟疑地对着赵诗真弯腰行了一礼:
“还请赵大人相助!”
赵诗真瞠目结舌:
“殿下这话,从何说起?”
皇帝与婉贵妃昏迷不醒,太医院束手无策,大臣也没了主意,一众人一直等到天将黑,到最后,还是王太医建议道:
“今日是新年第一天,皇上突然昏迷,怕是与龙气有碍,既然此时药石不灵,不如,请钦天监詹大人来看看。”
留下来勉强主持大局的淑太妃咬咬牙,命人从招魂台叫来了詹士春。
大臣们这才想起来,皇上平日里最倚重这个妖道,只不过这妖道今日找了借口并未入宫,若是能趁此机会……
御史台的不少言官就叫嚣着要詹士春立下毒誓,若是不能让皇上醒来,就如何如何,詹士春只是轻慢地看了那些人一眼,就指着太医院诸人道:
“要想要我发毒誓可以,先将这些不能救治皇上的人尽数砍头,我再来发誓,不然各位大人不觉得不公平吗?”
那些人顿时哑口无言,要是真救不了皇帝就要砍头,太医院似乎是更为无能才对……
王太医倒是不计较詹士春这样的话,连忙跟他说了皇帝如今的脉象,状况,詹士春也不再理那些人,径自上前查看了皇帝的状况,对众人道:
“皇上这是今日杀气太重,与龙气冲撞,魂魄震荡,才会导致昏迷,婉贵妃既然与皇上一体,自然也难免波及。让人准备香案吧,我要为皇上安魂!”
大臣哗然,詹士春这话,岂不是明晃晃在说皇帝根本就不应该要去杀萧绍棠,如今是自作自受?
原先很多人心中就有猜疑,如今被詹士春这玄乎的话一说,心里都觉得发凉,这什么意思啊……这被冲撞了的龙气,是皇上的,还是,还是那一位的?
宋温如也立刻就明白了这话里的玄机,眼见不好,立刻怒喝道:
“妖道,少来危言耸听!”
詹士春被宋温如如此怒斥,也并未急躁,反倒退到了一边,只轻轻一句话就将宋温如堵在了当场:
“既然丞相大人如此说贫道,那皇上交由丞相大人来救治如何?”
宋温如气恼不已:
“詹士春,你莫要居心叵测蛊惑人心,皇上是天下之主,即使对臣下动了杀气,又与龙气有什么相干?”
詹士春原本不想与他饶舌的,可心中念头转了转,居然很耐心地解释了起来:
“丞相大人有所不知,在我们道家而言,龙气并不单单指一个人的龙气,而是整个大齐的国运龙脉。新年初始,预兆大齐整年国运,若是初始就有戾气杀气充溢皇宫,敢问如何不伤国运,如何不伤龙气?”
宋温如与一干大臣全都有些傻眼,还有这种说法?
听起来貌似也合理,可道家向来玄而又玄,谁知道这话是真是假?
宋温如眼神明灭不定,跟在淑太妃在一边等候的安竹林却是等不下去了,冲了出来跪下泣道:
“还请詹大人为皇上招魂吧,我相信詹大人对皇上是忠心耿耿的!”
先不说安竹林本身就是重生的,对这些神鬼之事深信不疑,只说她如今的处境,若是皇帝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她这辈子的雄心壮志全都要落空,甚至,连一个可以在世间立足的依靠都没有了!
淑太妃见安竹林如此冲了出去,也只能在纱帘后面扬声道:
“既然詹大人说的头头是道,那还请为皇上安魂吧!至于宋大人,难道如今最要紧的事情,不是先想办法让皇上醒来吗?”
宋温如左右看了看,群臣居然都垂头不语,并无人想要表示反对。
宋温如只能妥协,不过还是不放心,亲自在一边盯着詹士春施为。
詹士春也不避人,设了香案,焚香吟唱,画符做法。
宋温如在一边面沉如水地看着詹士春捣鼓,直到他看到一缕袅袅青烟顺着昭阳殿门外飘来,往皇帝龙床而去!
“快看,快看!”看见这一幕的大臣们都骚动起来,低呼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