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三郎指着自己胳膊上包裹的白布:“还能有哪一个,就是那个,那个长得好看,还天赋异禀的女子!”
何七原本就没有宋三郎白的脸看着就更黑了。
“我不认得!”
宋三郎松了手,懒洋洋地坐回了榻上,用没受伤的左手拿起一个剥好的橘子,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一边吐出威胁的话来:“不认得?你以为我瞎啊?何七,你要是不老实说也行,反正我要我父亲去查,就不信查不出来她是谁!还是说,你甘愿串通大伙儿帮你说谎,替她扛下这事儿,是因为你跟她有什么?”
何丛棠一把夺过宋三郎手里的橘子,指着宋三郎气道:“你这伤的到底是胳膊还是脑袋?她伤了你,你还这么惦记干什么?欠揍还是欠虐?我跟她没有一点关系,你最好也别跟她沾上任何关系!看看你这一路回来就两眼发直的样子,是个男人么你!”
“我当然是个男人啦,她长得那么好看,又那么英姿飒爽,我怎么就不能和她沾上关系了?你快给我从实招来,不然现在我们就去把话说个明白,我非要找她出来不可!”宋三郎也不恼,起身就要往外走。
何丛棠眼见宋三郎这强硬的模样是糊弄不过去了,左右屋子里也没旁人,只能拉住宋三郎,添油加醋说了实话:“她,她就是白家那个有名的疯子!力大无穷,还喜欢打人,咬人,你今天这是离得远,离得近一点,你可就不是伤只胳膊的事儿了!”
“什么?”宋三郎张大了嘴巴?
何七暗自窃喜,这下知道沾染不得了吧?
没想到下一刻就听见宋三郎气愤的指责声:“胡说,这就是诋毁,怎么能说她是疯子呢,她哪点像疯子了?你胡说什么!再这么说她别怪兄弟跟你翻脸!”
何七脑子一懵,这什么情况?
掌灯时分,县令公子宋三郎对着面前特意来看着他吃晚饭的爹娘说了句话。
“爹,娘,我今天遇到一个姑娘,长得特别好看,孩儿看着特别喜欢。”
“哦。”宋县令和太太都没什么反应,自打儿子懂事起,这话已经听腻了,只要长得好看的,没他不喜欢的。
“我决定了,我要娶她!”宋三郎扒了口饭,接着说。
宋县令手里的茶盏差点扔地上去:“啥?你说啥?”
县令太太反应还算比较正常,一阵欣喜,流连花丛却没个定性的儿子终于想要成家了,连忙喜滋滋地追问:“是哪家姑娘?”
宋三郎又喝了口汤,擦擦嘴巴,一字一句:“虢州把总白大人家的嫡长女,白欢娘。”
又是虢州把总白大人,又是嫡长女,县令太太听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县令大人手里的茶盏到底还是没保住,落在青砖地上摔成了碎渣渣:“你说谁?你莫不是在说梦话?”
在前院值守的衙差当晚只听得后院一阵喧哗,又是骂又是喊的,他也没敢去多那个事儿,心里暗暗揣测,难不成是县令大人想纳妾,惹恼了太太?
惹起这桩事端的那个白衣少女,却是洗了个美美的热水澡,早早地躺在了舒适的锦被中,默默地思索着白日里的事情,考虑要怎样才能看到京中邸报。
白炳雄一夜未归,白家一夜无话。
京城,皇宫。
皇帝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似乎又恢复了兢兢业业的明君形象,深夜还在御书房批奏折。
大太监刘德富却是走在御花园中的石子路上,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冷不防身后却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刘公公,这宫里,什么时候准你这样了?”
刘德富一个激灵,回过身去一看,立刻跪下见礼:“给淑太妃请安!”
只见身后的妇人三十如许的年纪,一身雪青色宫装,神色淡淡正如夜色中盛开的百合花,优雅宁静。
“起来吧,不好好伺候皇上,在这御花园乱转什么?唉声叹气,你也是做师傅带徒弟的;老人了,宫中的规矩还不懂吗?”
刘德富堆起满脸的笑,后背却悄悄起了一层凉意。
皇宫中伺候人的规矩,不管是宫女还是太监,都必须时刻端着笑脸,绝不允许垂头丧气愁眉苦脸坏了主子的心情,刘德富一时犯愁,倒是疏忽了。
不过他在这宫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个深居简出的太妃还吓不倒他,他很快稳住了,恭敬地回话:“皇上想看梅花,奴才这才来御花园瞧瞧,看看还能不能采得几朵,只是这御花园的梅花……”
他看着那些一朵花儿也没了的梅树枝干,心头叹息,这都四月天气了啊,哪里还有梅花?
淑太妃折过一枝道旁的粉嫩花朵,嗅了嗅,才轻叹道:“梅花虽好,却已过时节,何必再牵念不休?你也该劝着皇上看看别的花儿了,摘些蔷薇回去吧,昭阳殿虽好,也过于冷清了。”
刘德富思忖了一下,恭声应了,回头命跟着的小太监去折些蔷薇。
淑太妃又似不经意地问起前几日的事来:“皇上忽然要搬回昭阳殿住,可是那天成意来过之后的事情?”
刘德富顿了顿,照实说了:“是,那天徐二小姐见过皇上之后,皇上就忽然要搬回昭阳殿,奴才,苦劝也没劝住。”
淑太妃点点头:“昭阳殿是宫中最为华美的宫殿,皇上喜欢住,就住着吧。”
淑太妃的话让刘德富不知道怎么接了,这昭阳殿虽然华美,但是大婚之夜皇后在昭阳殿遇刺,可真不是什么吉利的地儿啊。
淑太妃又似自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