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有些昏暗,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笙歌勉强睁开眼看了眼窗外,不知是拉下窗帘还是天色本已晚了的缘故,房间暗沉无比。
她额头冷汗淋淋,脸色苍白,腹部一阵绞痛传来,她开始还紧攥着身下的床单,到后来钻心似的疼痛让她再也没有了一丝挣扎的力气,她恍惚觉得自己似乎就要这样死去,这种发生在胃部的抽痛就像生孩子,但她没生过孩子,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更疼一些。
她还在心里想着这些,回神过来不免苍白地笑话了一下自己,哆哆嗦嗦地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她已经感觉越来越冷了,可每动一下似乎就是牵扯伤口一样的痛,但她没有伤口。
隐隐约约的,她眼前食物开始变得模糊,背部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她不知道还要疼多久,只知道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钻心的疼,前几次她在房间还瞒过了碧儿,现在她只想沉沉睡过去,等一觉醒来希望能好转。
意识到这一点,她开始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进入睡眠状态,汗水越积越多,顺着额头滑落,她蜷缩着身子,咬着手指,希望手指的疼痛分散注意力,也使自己尽量不发出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一阵敲门声:“姑娘,云大夫来看你了。”
笙歌发不出声音,一只手捂着肚子,缩在床上,眼皮沉重。
又是一阵敲门声:“姑娘,云大夫回来了。”
“……”笙歌张开嘴唇,没说出来,皱着眉头,眼前从模糊变得一片黑暗,沉沉昏睡过去了。
丫鬟见得不到回应,狐疑道:“不对啊,姑娘房里怎么没动静呢。”
云苏微微蹙额:“是不是没在这里?”
丫鬟想了想,确切道:“我看到姑娘进去了,也没看她出来,就在里面的。”
“打开门。”云苏沉吟道,见丫鬟愣神看着他,蹙眉沉着声音重复道:“把门打开。”
丫鬟愣了一瞬,想着云大夫与姑娘素日交好,应不会有什么,这几日姑娘气色也不大好,便迫于压力讷讷地赶紧掏出了钥匙,将门打开了。
幸而笙歌未将房门里面上锁,丫鬟打开房后云苏便走了进去,丫鬟也随着跟上去,见到床上缩成一团的笙歌,意识到情况不对,丫鬟惊讶道:“姑娘……姑娘她,怎么了吗?”
云苏小心将她手腕抬出,手指轻轻放在上面,不一会眉心越发凝重起来。丫鬟看着云苏神情也不免紧张起来:“云大夫……姑娘她……”
云苏沉思了半晌,最后淡淡开口:“出去。”
“啊?”
“出去,看看药熬得怎么样了。”说完也不管丫鬟如何,便专心看着笙歌的神色。
丫鬟总觉得有些不妥,但她现在有些怕云苏,似乎熬药也缺不得人看着,看了半晌,想了半晌,纠结了半晌,最后还是泄气地默默出去了。
云苏将她仍咬着的手指轻轻取出,掏出手帕为她擦拭着。她昏睡中的神情亦不安稳,皱着眉,似乎忍着巨大的痛苦。云苏低不可闻地叹一声气,又给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做完了一切,丫鬟也将药熬好了端上来,服侍笙歌喝下。他花了一个多月终于从东泽的王手中拿来了冬紫叶,那个地方民生凋敝,他费了许多功夫终于使东泽王松口,东泽王却还要他答应一个要求,让他救好了人,今后便永远待在他的王土下,成为一个东泽人。
东泽王目的十分明了,云苏是勍国王爷,身份尊贵,且品性沉稳,又具神医之名。留他在东泽百无一害,要想使他安心又甘愿地留在东泽,一是达成约定,二便是让他娶东泽的公主。等到他救好了人东泽王便许他婚姻,依云苏德才,必定不会负他女儿。
云苏对他的心意只当不知,拿到药草后便日夜兼程赶了回来,这一个多月,他自己每天也在苦苦煎熬着。
星星闪烁,已是夜空。
凉风习习,他伫立在窗口,恍若雕塑。
有轻轻的敲门声传来,云苏转过头,微微怔住而后走去打开门,是云王府的管家。
管家看了眼门内,只有一个女子躺在床上,似乎沉睡了,这应该就是孟府小姐了。他低着头,恭敬地对云苏道:“王爷,老王爷让我来看看您,您在东泽过的还好吗,可还习惯?”
看望人是假,说事才是真,云苏有些不耐烦这些做派,皱眉道:“何事要和我说?”
管家再次低下头,态度谦卑恭顺:“这里不方便说话,请王爷下楼来一叙。”
他是顾忌着这里有笙歌,云苏却道:“就在这说罢,其他地方未必比这里安全。”
管家见云苏态度坚决,便无可奈何凑近喝了药好多了,此时呼吸绵长,是睡熟的状态。他放下了心,走到窗边,低声对云苏道:“王爷,如今朝廷有些不平稳,太子那边似乎有动静。”
云苏不喜这些事,带着五分不耐五分漠然:“太子?皇上身体本已虚弱,他又何必再插一脚。”
管家又道:“老王爷盘问出了太子近日暗中提拔的几个将领,打听出了……”
云苏挥手打断:“他怎么做是他的事,你不必和我说这些。”
“可是,”管家低下头,语气恭顺,带着一些固执,和一些漠然:“陵王那边也有些动作。”
云苏微微一怔,赫连陵么,他的意图他不是没看出来,只是,……他果然还是要采取措施么,笙歌呢?赫连陵究竟是选择笙歌,还是皇位,或者都要呢?
若是都要,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