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姊,医生不是说她该醒了,可怎么过了半天,她都没有醒过来?”裴泽同样的话,在这一个小时里,大概问了八百遍。 乐文移动网
魏琳翻着白眼,虽说很受不了他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德性,但总归他们两个能没事就好,他就算再多问个一千次,她还是能耐着性子回答他,“等她睡饱了,自然就会醒的,她是病人,要多休息。”
裴泽像个孩子一样,对失而复得的东西,宝贝的不得了,他忍不住摸了摸江心淮的脸,又捏了捏她的手,偶尔不忘拿起棉花棒沾了开水,润润她干燥的嘴唇,总之整个人忙到不行,魏琳都觉得他大概是亢奋过头了。
“你能不能消停些?她就算想睡觉,也得被你吵得睡不着。”魏琳阻止他,她对他开始有些不以为然了。
即使是为了满足裴泽想“第二眼”见到江心淮醒过来的渴望,硬生生吵醒她也太过分了些。
魏琳想了想,干脆走过去,打算将他赶出病房,其实他也应该去吃饭休息一会儿,从昨天得知她能转到普通病房以后,他几乎就没有让自己休息过。
“唉唉,魏姊,妳不能这样啊!我都等了多久,这个时候妳还要赶我走,等会儿她醒过来看不到我该怎么办?”裴泽已经能开始死皮赖脸了,这足以证明他多少恢复正常了,魏琳感到有些欣慰。
“你先去吃饭,吃完后刚好可以去看看孩子,这里有我帮你顾着,她一醒来,我立刻打手机给你,这样总可以了吧?”魏琳下达指示,但裴泽连听都不听,脚底像生了根一样,一动也不动地守在江心淮的身旁。
他们两个没法达成共识,魏琳也不再继续坚持下去,因为跟裴泽这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两人说完话,目光转往江心淮的方向,就看到她蹙着眉心,睁开了双眼在看他们。
裴泽欣喜若狂,但怕吓到她,只是慢步走到她面前,轻声说:“妳终于醒了,我等妳好久。”
他执起她的手,放在脸边摩娑着,如果不是担心她的情绪起伏太大,他想自己已经喜极而泣了。
“我怎么在这里?”她的喉咙因为之前插了呼吸器,所以声带受伤,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妳遇到一些不好的事,不过都过去了,以后我都会陪着妳,不会再让妳受到伤害了。”裴泽抚弄着她的额头说。
魏琳眼眶含泪,本想过去跟江心淮说些什么,但她见到裴泽那副爱不释手,眷恋难舍的模样,就知道应该把时间留给他们两个。
她静悄悄地离开病房,帮他们关上房门。
江心淮虽然恢复意识,但精神跟身体的状况仍旧不太好,她很勉强才能背靠在上升的病床,跟裴泽说话。
“孩子呢?”她还记得梦里的事,可她怕那只是自己在作梦,所以她问这句话的时候,是有些不安的,“他还好吗?”
幸好裴泽没有变了脸色,只是拍拍她的手说:“很好,不过就是小了点,得在保温箱住一段时间。”其实孩子的情况也没他说得那么好,但他不能再让她烦恼。
“是男孩女孩?”她边问边倚靠在裴泽的身上,他坐到床沿,搂着她,帮她撑住虚弱的身体。
“男孩。”他感叹地说,“可是性子像妳多一些,都不爱哭,护士说没见过像他这么乖的孩子,成天只知道吃跟睡,也不会调皮什么的。”
“你逗我呢,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调皮。”她笑着说,可笑着笑着人就没有了力气,裴泽赶紧将她放在床背,再将病床降下,让她能好好躺着休息。
其实江心淮醒来一段时间,之前发生什么事大致都想起来了,她还记得事情发生前,自己跟裴泽在吵些什么,但到这个时候,她已经不再烦恼那些了,毕竟没有什么比活着还要来得重要。
她觉得活着真好,让她可以明白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也给了她机会,好好地珍惜她拥有的一切。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非常忙碌且充实,江心淮除了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回复成原来的状态,等到她能下床行走后,也开始亲自去喂宝宝喝奶。
唯一让她有些奇怪的是,裴泽总有种兴奋过度的样子,他话很多,对她也是殷勤得过分,不过他本来就很难用正常的眼光去看待的人,所以她也没有多想。
她时常去看孩子,也总在那边花费许多时间,偶尔裴泽会在旁边看着,但大部分的时候,他都是独自留在病房里,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这天,她忘了拿手机,回过头去房里,因为她身体还没恢复过来,走路走得慢,脚步也放得轻,进到里头后,就见到他一个人坐在靠窗边的椅子上,背对着她。
明明发现她进来了,他却没转过身来看她。
江心淮觉得有点古怪,走到他身旁,才发现他眼眶泛红,虽说没哭,也跟哭了差不多。
“你这是……”她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想摸他的脸,却被他别过脸,故意给躲开了,她知道他这样是在不好意思。
其实她不是有意想撞见他脆弱的样子,可幸好她看见了,否则也不晓得他会背着她,独自一个人难过多久。
她自然清楚他是经历过太大的恐惧后,有些微“创伤后压力症候群”的症状,他终日惶惶不安,就怕再一次面对失去他们的痛苦。
受伤生病的人,有时身体复原了就好了,可还有很多后续的情况是不可预料的,更别说还有心理方面的恐惧等待平复,江心淮自问是个坚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