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名叫盐河的长河恰巧离祁昌浩的别墅北边不远处。
路上草木疯长,原本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硬是走成了两个多小时。
原本秩序的路上早已乱成一团,横七竖八停着报废的车辆,路上偶尔还躺着已经没了气息的人类。
宋仲跟宋天气喘吁吁地跟着车子,他们向来养尊处优,何曾走过这么远的路,两人的脚上像是灌了铅一般。
挪动一步,脸上表情扭曲一下。
但是又不能不跟着走。
自打亲手杀了秦丽丽,除了开始时内疚害怕,还有不知所措外,之后一路都意外的安静,宋仲试图跟他说话,宋天目不斜视,如果不是脚还机械地动着,旁人定要以为这是一具行尸走肉。
“小天,爸爸知道你一定恨爸爸,但是爸爸也是无奈,如果我不找你妈妈过来,我们一家三口都得死,小钰是我女儿,也是你姐姐,我们三人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她肯定不会对我们见死不救的,这丫头肯定是心里气着我们呢,等她消了气,一切会好的。”
宋仲絮絮叨叨地说着,原本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耷拉在额间,短短几天,头发已经白了大半,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多岁。
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说服宋天,在宋仲仰头,试图找到宋钰开的车子时,前面的车子逐渐停下。
宋仲一个没在意,咚的一声,撞在了车屁股上。
旁边的宋天冷笑一声,没有丝毫动容。
车子离盐河还有将近一里地就停了下来。
只因为前方已经排起了长龙。
长龙显然已经等了很久,许多人不耐烦地三三两两站在车旁,众人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笑容,大多哭丧着脸。
没多会儿,祁昌浩,冯进跟程城三人下了车。
祁昌浩走上前,停在宋钰车边,说:“小钰,我上前面看看,你在车里等着就行。”
“嗯。”
这点事祁昌浩他们自然能解决。
三人朝前走,到了人群跟前,找人打听了一阵,二十分钟后,三人转回来。
“小钰,前面是军队。”祁昌浩说。
宋钰挑眉。
“据说不仅r市高架那边桥断了,紧邻r市的w市那条w市大桥也断了,现在不止r市,包括南边的很多城市车辆都不通了。那些车辆都涌入了r市,造成交通瘫痪,而本来只有零星车辆通过的盐河这次却吃香了,不过听说有人早一步承包了这条河上的所有船只,想要过河,必须要交出足量的过河费,就在我们过来一个小时前,部队派人过来,试图疏通这条河。”
发国难财的自古就有,更何况是这个完全大乱的时候。
宋钰一早就猜出这条路上不会平坦,她下车,来到后车厢,从车厢里提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普通行李箱,递给祁昌浩,“二哥,将这些给他们,让他们先让我们过去。”
有军队这事出乎了宋钰的预料,本来她准备这箱子,只为不时之需,如果没有军队,她会直接用武力解决。
现在有驻军,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她得低调。
那箱子很沉,祁昌浩自然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他也正有此意。
“行,那我去看看。”
过了一会儿,祁昌浩他们没回来,倒是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身后跟着四五个扛着枪的士兵走了过来。
眯着眼睛看着这群人走近,宋钰嘱咐一句小玉,之后自己下了车。
几乎在宋钰下车的瞬间,最前面车上的席炎也跟着下来,再然后,这队伍里年纪最大的祁老爷子也在大儿子的搀扶下下了车。
四人站定,那中年男人已经走到跟前。
“梁部长?”祁老爷子显然认识这人。
“老爷子。”梁部长显然知道老爷子也在队伍中。
“不知道梁部长这是——”祁老爷子含笑问。
紧急关头,那些寒暄也不必了,祁老爷子直接问。
“这个世界一夜之间就乱了呀!”梁部长没有直接回答老爷子的话,反倒感叹一句,“现在生命可脆弱的紧。”
老爷子点点头,表示赞同,却没有做声。
那梁部长这才说:“原本也没这事,但是高架桥突然断了,离开r市除了几条小路,就剩下这条盐河了,现在植物疯长,那些小路都被覆盖,车子没法走,即便找人清路,也是前脚清除那些杂草,后脚又长了出来。”
“所以,这条盐河算起来是最安全的。”老爷子接口。
“没错。”梁部长叹口气说:“因为高架桥的原因,将军这才让我过来看着,好确保这条河是通的。”
言下之意,是让梁部长来清扫这条河的障碍,也就是说这条路现在由部队包了。
这梁部长是驻r市集团军的后勤部长,本来就是个长袖善舞的人,自然会说话,见老爷子这边都沉默了,梁部长又笑道:“将军还特意嘱咐我了,说是现在特殊时候,大家单独行动危险更大,如果有愿意的,可以在这边等等,到时候跟我们军队一起离开。”
“部队什么时候能到?”这里老爷子最大,自然也最有发言权。
梁部长沉吟片刻,说:“起码要四五天时间,毕竟部队不同于各人,我们既要保证人民生命安全,还要保护人民财产安全,将军还在天河广场上搭建了临时的庇护所,已经有不少人聚集在这边了,到时候大家一起离开,老爷子不如傍晚的时候跟我一起过去。”
梁部长说这话的时候,视线瞟过那几辆民用装甲以及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