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河谷走廊山口之东,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山口高处的一个山坡之上,原本马其顿军队的营地已经残破不堪,到处都是黑烟和血迹斑斑!
黄金甲胄的军旗早已经被西北军拔了下来,此刻营地上几乎到处都能看到遍地的血迹,刀剑厮杀留下的痕迹和混着鲜血的泥泞地面。
此刻,一只战靴却踩在了这地面上,随后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在身后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过这片昨夜的战场。
苏娅一身戎装,身后还披了一条鲜红色的披风,她美丽的眸子里此刻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遍地的尸体已经被清扫干净,然而西北清晨的雾气之中,依旧能闻到浓重刺鼻的血腥味!
她仿佛叹息了一声,眼神落在了一旁的一个军官身上,沉吟片刻后问道:“敌军的伤亡和我们死伤的士兵人数都统计清楚了吗?”
“是的,公爵大人。”那个军官显得一脸恭敬,沉声说道:“昨夜一战,我军伤亡八千余人,阵亡士兵在两千左右。共歼马其顿敌军四千五百余人,俘获一千八百二十人,缴获兵甲辎重四十余车。”
“才俘虏不到两千人吗?这些马其顿人,倒是死硬的很啊……”
苏娅皱了皱眉头,她心里清楚,若是正常的交战,不可能会是这种伤亡比例的。即便黄金甲胄的士兵都是些精锐,也很难在这样的伤亡情况下死拼到底的。
昨夜一战,西北军算是把沉积已久的怒火都发泄了出来。面对这些断后的马其顿人,西北军没有任何怜悯。有的将领根本不接受投降,甚至是私下将俘获的士兵下令处死!这也造成了本来不少投降的马其顿人试图再次反抗,反倒引起了一些骚乱。
这些家伙与马其顿人的仇恨已经深入了骨子,融进了血液里。面对这支孤军,大多数西北军将领选择用强硬冷酷的态度,不过面对这一切,苏娅却没有再说什么,甚至可以说是保持了一种默许的态度。
苏娅很清楚,这些马其顿人没有什么值得怜悯的,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沾染过漠西军民的鲜血。这里的将领大多数都是西北本地人,在自己的土地上屠杀自己的同胞,对于这些西方的侵略者,西北军民没有任何怜悯。
苏娅自然也不是什么有妇人之仁的家伙,她现在作为西北军的主帅,并没有严令西北军对待战俘的态度。因为她很清楚,此刻西北军最需要的是发泄心里的怒火,而这场战役,无疑是最好的一次机会。
对于这一点,西北军的大多数将领心里都是清楚的,苏娅的这种态度也无疑得到了不少西北军将领的好感。毕竟如果苏娅真的追究起来,他们的各种行为肯定是要受到惩罚的,不过这样的态度倒是让他们对这个卡萨公爵又多了几分好感。
虽然付出了两千人的代价,倒也几乎歼灭了这支第八军团留下的六千多士兵,这样的比例几乎可以算是辉煌的战果了。
要知道,虽然西北军是夜袭,但对手毕竟是马其顿的第八军团!这绝对是一场大胜!但让苏娅有些担心的是,在事后统计战果时,他们却意外的发现,这支黄金甲胄里竟然没有一个战死的骑兵!
很明显,这些步兵是被留下来断后的,而巴赛勒斯和他手下的两千骑兵却趁夜奔袭逃掉了!
这让苏娅意识到战机,虽然不知道巴赛勒斯为什么竟然舍得丢下这几千精锐步兵军团。
但是此刻,他却是无比的虚弱!
手下只有两千骑兵的巴赛勒斯,可是击败他的最好机会,绝不能让他逃回萨德兰!
不过让苏娅有些惋惜的是,因为这支断后部队的死拼,成功的为巴赛勒斯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巴赛勒斯趁夜突围,又都是骑兵部队,速度必然极为迅速,此刻再去追击,恐怕也难有什么收获。不过苏娅还是派了一支两千人的骑兵追了过去,即便追不到巴赛勒斯,也能作为先头部队查探一下河谷内的形势。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一队骑兵哨探远远的奔来,为首的骑兵飞快地跳下战马,俯身跪倒在地上,向苏娅和一旁的隆克多禀报道:
“报告公爵大人,我们奉隆克多统领的命令,探查马其顿人残部逃窜方向,却在数十里外遇到了佩里大人的部队。佩里大人说他们今早和马其顿人交过手,不过却没有拦下那些马其顿人,此刻他们正往这里赶,于是让我们先赶回来报告!”
苏娅闻言顿时有些意外,不过听到佩里和巴赛勒斯交过手,恐怕这里面不会如哨探说的那么简单。
于是她点点头,吩咐了几句之后就回到了军帐。中午时分,隆克多果然带来消息:佩里的军队赶回了大营,随他带回的除了中央军的两千多骑兵,还有一支一千余人的西北军残部。
这个消息虽然让苏娅有些意外,但还是立刻就赶到了佩里的军帐,果然看到躺在床上,神色有些虚弱的佩里。
军中的随行军医已经给佩里诊断过了伤势,但是看着佩里有些苍白的脸色,苏娅还是忍不住施展了一个光明系的治愈魔法,才确定佩里确实没有什么重伤,只是身体十分虚弱。
苏娅这才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但是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有些疑惑地看着佩里问道: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我听说你遇到了巴赛勒斯的骑兵团,难道是跟他们交手才受了伤?”
佩里见苏娅神色有些焦急,语气里虽然有些责怪,心里却忍不住一动。但他毕竟性子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