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弟弟,亲生弟弟,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亲人。
薄酒酒望着他,“所以你就连我也不要了,是吗?”
女孩的脸上爬满了泪水,“你就因为一个意外,因为我打了那通电话,你就忍心把我们的未来都扔掉了是吗?那我呢,你是不是也要我把对你爱的放进坟墓里,你是不是想让我彻底忘了你!”
薄酒酒泣不成声,为什么,为什么她遇到的人都是这样,爱情从来都不是圆满的。
嫂嫂也是,她也是。
为什么司亮就不能原谅她?
为什么就要把死亡压在她的身上,他明明知道,只要他一直不原谅她,她就难受的要命。
司亮忍住帮她擦掉眼泪的冲动,把手插进长裤的口袋里,身姿冷冽而修长,“是,忘了我。”
“忘了你,就是要我忘了从小到大的一切……”
薄酒酒退后了两步,朝着男人扬了扬下巴,“司亮,你还不如杀了我。”
“如果我死了,我就可以把对你爱,都带到坟墓里去,这样你就可以好好活着了。”
她转身,背影决绝而孤冷。
也许是和嫂嫂待在一起久了,她的骨子里,似乎也学到了嫂嫂的那份偏执。
爱一个人就要费尽一切去爱,只有用光了自己的力气,累了,她才能停下来休息,等到自己的心不会动了,那么那个人,就自然而然的会从自己的生命里离开了。
对于司亮,她暂时放不下。
对于司南,她有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可是他真的这样偏执的把司南的死归结在她的身上,她觉得不公平。
司南肯定也不会同意他这样的。
她还记得司南在电话里告诉她说,“你别怕,我很快就过来,很快……”
“我哥很爱你,酒酒,你要相信我。”
司南那一句话,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可是最后,她没能等到司南,也没能等到司亮。
那个说了要来找她的人,没有来。
那个说了要爱她一生的人,没有来。
她看着血液滚烫而血腥,染满了自己的手指,余生,似乎走到了尽头。
却又好像长路漫漫。
……
秦乐安和秦岩林慧成也来了医院。
看到了已经脱离了危险期的秦尔冬,秦乐安激动的眼泪都出来。
三个人一起去找了医生,了解了一些基本的情况,都无比期待秦尔冬醒过来的时刻。
秦乐安在玻璃窗前找到了独自一个人抽烟的男人,下面是灯火霓虹,男人的背影寂寞孤冷,她心口微微一颤,走过去,伸手把男人手指间的香烟取下,掐灭。
“薄哥哥,姐姐醒了,你不开心吗?”
男人重新又点燃一根香烟,秦乐安看他这个样子,没有再伸手去夺。
只是开口,“薄哥哥,为什么姐姐醒过来了,你却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心底有点害怕,“你是不想实现你之前说过的话吗?你说过,只要等姐姐醒过来了,你会对她好,会娶她的。”
秦乐安想不明白,为什么一直说挚爱是姐姐的男人,在这样的时刻,会一点也不激动,他为什么不守在姐姐的病床前,等到姐姐一醒过来,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
不是一般的剧情都是这样发展的吗?
为什么落在她眼底的会是这样一幅景象。
薄临城重重的吸了一口烟,那苦涩的味道窜进人的肺腑里,然后再从唇齿间吐出几缕青烟白雾,分明的五官瞬间晦暗不明,模糊不堪,秦乐安有些摸不清男人心底的想法,甚至看不清他的眼神。
“乐安,”薄临城嗓音是被烟雾浸染后的沙哑,模糊不明,他一双眼睛却依旧湛黑,“我开心。”
他重复了一遍,“我很开心。”
秦乐安看着他说出这两句话,可心里头却依旧堵得厉害,她看得出来,他一点也不开心,他很纠结。
秦岩很快也找过来了,他看着杵着拐杖的男人,冷厉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走过来对着男人就是一个巴掌。
那一巴掌直接把男人的身形弄得踉跄,薄临城皱了皱眉头,侧脸冷漠无情,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没有任何的反抗。
秦岩微微的喘气,手指指着男人的眼睛,怒不可遏,“薄临城,我把女儿交给你,你就是这么保护的?这么晚了,为什么会被人绑架!”
外面那些警察,他都看见了,在来之前他就已经弄清楚了一切。
今晚上,是有人从医院把尔冬给带走了,回来的时候一度休克,差点,就差一点,他这个女儿就没了!
秦尔冬,是他秦岩最优秀的孩子,年纪轻轻的已经有所作为,曾经一幅画作都可以拍卖到上百万,那个时候,她在云城乃至整个国家都是人人眼中的天之骄女。
可就是那一场车祸,他的女儿,就变成了植物人,躺在这个医院里昏迷不醒了整整五年之久!
他这个老年人这些日子是怎么度过的!
谁知道!
那一巴掌把一旁的秦乐安吓坏了,她一时间手足无措,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攥住了秦岩的手臂,“爸,你这是干什么呢?姐姐现在已经没事了,医生说她醒过来了!你应该开心不是吗?”
“醒过来,医生都说了这么惊喜,是意外!”
秦岩咄咄逼人,“薄临城,你记得你当初跪在我面前说自己错了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如果不是你,我们尔冬怎么会在医院里,在那冰凉的病床上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