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有来见她。
女人今天一身黑白的格纹衬衫。
时暖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也就只有和云深在一起,她才能这样肆意的谈论自己当年所谓的爱情。
“当初,的确是死心了,可是云深,路向南……他心里不是还有你么?”
否则,怎么可能就这么死死地不肯放她走?
分明就是舍不得。
傅云深忽然就笑了,“她心里有我?”
女人微微的摇了摇头,眼睛里有着失落的神色,还有一些淡淡的,不知名的情绪,“暖暖,他只是不喜欢看见我主动要离开他而已,他这样的男人,就是喜欢把控别人,而不喜欢被人命令啊。”
“我不知道他心里爱不爱我,只是我知道,他心里,还有别人,那个人比我重要多了。”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这么自恋,这么自作多情的觉得,其实这个男人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是可以爱上我的,是我傻,是我觉得有可能,所以才会就这么一头撞进来,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到现在,都二十六岁了,却闹到了这种地步。”
她最好的青春和年华,就这样,给了这个男人,也被他,彻底伤害和践踏了。
她曾经幻想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也许这辈子,就再也没有办法,可以实现。
……
从路家出来,时暖拿着傅云深给她的纸条,按着上面的地址去了。
地点是在城西的一所大学,她去的时候给莫寒声打了一个电话,后者二十几分钟之后才打了过来,说刚才是在上课。
莫寒声是今年学校特聘的教授。
时暖去男人的办公室的时候后者正在煮咖啡,她敲门进去,莫寒声就看了她一眼,然后示意她坐下。
莫寒声煮了两杯咖啡,男人一身黑色的衬衫和深色的西装裤,分明的五官上分明染着的是淡淡的温柔和儒雅,和许风纯粹的温和不同,这男人身上的气度,又让人不威自怒的感觉。
这个男人,她听傅云深说过,他年纪轻轻就攻读了硕士和博士,之后去了美国深造,本来在美国那边是可以有很好的一份工作的,却在毕业之后决定回国,在这边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已经成为了金牌律师,他的律师事务所也是在业界声名大震。
这所学校的校长是他的恩师,所以他思考再三,就来了这所学院担任临时的教授。
“先喝点咖啡,喝了,我们再慢慢谈。”
时暖看着对方格外镇定的样子,自己的心绪跟着宁静了起来。
过了几分钟,莫寒声先是用了一会儿电脑,等到她休息得差不多了,男人这才看向她,眸光淡淡的,却莫名的让人觉得眸光深邃。
男人修长的一双手散漫的交缠在一起,菲薄的双唇微微的抿成了一条直线,然后……
“她现在怎么样了?”
男人的嗓音淡淡的,只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却让人莫名的觉得他有点颤抖和紧张。
时暖看着他,女人绯色的薄唇微微的抿起,“她现在……情绪还是不怎么好,我刚才去见过她了。”
“嗯,她让你来找我,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么?”
男人修长的手指微微的拧着眉心,眸光淡淡的落在自己的办公桌的桌面上,长而卷的睫毛微微的在颤抖,眸底的眸光如同波涛汹涌。
“她说……再给她三天的时间。”
“如果到时候她还是不能解决的话,那么请你,无论以什么方式,都带她走。”
她说了,如果路向南不能给她爱,那么她要自由,如果他不能给她自由,那么,她自己追求。
对面的男人忽然无声的就笑了笑。
菲薄的双唇扬起好看的弧度。
莫寒声看着她,男人的眸色依然是淡淡的,如同春风里的一抹风,嗓音低沉,“好,我知道了。”
“最近可能都要麻烦你了,”莫寒声笑了笑,“她不能和我联络,所以只能通过你。但是你要注意,不要被那个人发现,否则,我会很难办。”
莫寒声抽了张纸出来写了一个地址,“下次去这个咖啡厅等我,下面是我的手机号码,你去了之后给我发个短信,我看见了之后就会过来。”
“还有,尽量不要让路向南怀疑你。”
那个男人过分多疑,如果他发现时暖在帮忙他和傅云深联络,可能,他的一切计划都会泡汤。
时暖看着对面的男人,笑了笑,“如果能带她走,你会带她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只要能让她觉得心安。”
“我会注意的。”
时暖看着对面的男人,末了,也只是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
从大学出来。
时暖沿着人行道一直走,这条街,她从前没怎么来过,有些陌生。
来往的路上多半都是情侣,大学的时候,她在柏林的大学里也经常看到这样成双成对的情侣。
嘴角有一点自嘲的笑,回去的路上顺便去了趟菜市场,买了点蔬菜和水果,然后到家的时候就看见门口站着的男人。
薄林好不容易才出来。
男人一身灰色的衬衫,静静地站在那儿,像是一尊雕塑。
时暖走过去,看着面前的男人,微微拧了下眉头,“薄临城,你昨晚才说过的话,今天就忘了吗?”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有时候只是随口一说,根本就不是认真的。
什么在路上看到她会绕道走,根本就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