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之后,倒是都没有再见到杨工了。
腊月二十八那天,司文豪接到了司国忠的电话,爷仨嘀嘀咕咕地说了一个多小时,话筒烫的快要握不住了,司文豪兄妹俩这才有些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岳秋荷想想也是有些惆怅的,不过很快就因为两个孩子的大呼小叫就将这份儿孩惆怅给驱散了。
大年三十儿晚上,她边包着饺子边带着俩孩子看春节联欢晚会,一家三口笑的不亦乐乎的,有孩子伴着,岳秋荷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孤单。
他们这里的气氛一切都很好,可司家却是截然不同。
喻佳丽本来想让司国忠留在县城陪自己过年的,可司国忠总不能这一年到头的都不回家吧,所以两人起了争执,而且争执还不小,到了最后,喻佳丽竟然异想天开,她也要跟着司国忠一起回去的。
司国忠被她闹的没办法了,不得已只好答应了。
两人这些日子倒也算是甜蜜,喻佳丽很想和司国忠结婚的,司国忠也是有这个心思的,可偏偏司国忠的妈妈不同意,喻佳丽想想自己这次去司家,好好地表现表现,总会让她接受自己的。
再说了,自己可比岳秋荷那个女人强多了,司国忠的妈妈没道理嫌弃自己的。
想的倒是挺好的,可是喻佳丽是真的没想到,司国忠的家竟然这么穷,这么偏僻,她简直要疯了。
虽然她和司国忠俩人都是骑着自行车,可是这翻山越岭的,简直要累死了。
司国忠听着她的抱怨,好容易地才哄好了她,路程其实是真的没多远的,可喻佳丽也真是太娇气了些。
到了家门口,可不想,麻烦才刚刚开始。
司婆曾经说过的,她是绝对不允许这个女人进门的,可谁知道,儿子竟然会带着这个女人家来,这可真是气是司婆子直翻白眼,眼看着要过年了,一家子团聚的日子,可就这么几天,他还不让人痛快了。
司婆子本想给儿子留点面子的,可是看着喻佳丽满脸的嫌弃,这大门儿都没进呢就说三道四的,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再看看周围乡亲们的眼神,恼了的司婆子终于忍不住了,顺手地拿起了扫把,直接地对着司国忠和喻佳丽挥了过去。
喻佳丽彻底地被司婆子的粗暴给吓傻了,压根儿就反应过来要躲,要不是司国忠反应快,拉了她一把,说不定她就得毁容了。
农村的扫把都是山上的席子草制成的,掉了最上面的一层毛茸茸的皮之后,剩下的就是竹签子一样粗的,一样硬的杆儿了,因着常年累月的用,所以扫把可算是尖锐,看着司国忠半张脸上留下的划痕,血淋淋的,傻眼了的可不止是喻佳丽,还有司婆子。
吓傻了的喻佳丽直接地扯着嗓子哭了,尖锐的声音刺的人耳朵难受的紧。
司婆子看着自家儿子脸上的伤,又惊又悔,可再想想这其中的缘故,司婆子简直要恨死喻佳丽了。
扯着嗓子就开骂,
“滚,你们给我滚,以后别上我司家的门。”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司国忠脸上*辣地疼,面子上也是下不来的很,从自行车后架上卸下了自己买的年货之后,拉着已经哭的不能自已的喻佳丽走了。
彻底地离开了小南庄之后,司国忠这才觉得自己的半边脸越发地疼了,两人一路上完全没有任何的交流,喻佳丽觉得自己受了惊吓,受了委屈,带着几分矜持地等着司国忠安慰呢。
可惜的是,司国忠自己的脸疼的厉害,心里头又觉得憋屈的厉害,完全不想说话,所以两人就这么一路地僵持着了。
到了县城之后,将喻佳丽送到了喻家门口之后,司国忠决定要家去了。
喻佳丽看着他那个可怜样儿,又心软了,连拉带扯地将司国忠拉进了自家院子里。
喻家父母今天也是悬着心呢,毕竟司国忠家是个什么情况,他们还真是有些弄不清楚,可喻爸爸也是下过乡,劳、改过的人,咋能不知道农村的艰苦呢?
自家闺女自从出生之后就没有受过丁点儿的罪,再说了,司家人也不喜欢自家闺女,这要是再让闺女受了委屈可怎么好?
坐卧不安的老两口在听到门口的动静之后,急忙地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的就是眼睛有些红肿的闺女和一脸狼狈的司国忠。
喻佳丽一边儿地帮着司国忠处理脸上的伤口,一边儿地对着自己父母说着司婆子的厉害,听说自家闺女差点儿毁容时,喻爸爸再是忍不住了,带着自内心而来的厌恶,说了一句,
“穷山恶水出刁民,自古如是!”
他以前在农村接受劳、改的时候,因着身体不好,可是没少受那些人的嫌弃和嘲笑,后来平、反恢复了工作之后,只要想起那段生不如死的经历,自己忍不住地心生愤懑,完全没办法对着农村,对着农村人有任何的好感。
而且也正是因为那段时间的折磨,所以才落了一身的病,明明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呢,可因为身体的缘故,所以不得不离开工作岗位,只能在家好好儿地休养。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连带着司国忠,他肯定也是没啥好感的,可谁让自家的这个孽障被猪油蒙了心呢?
现在他这话,落在司国忠的耳朵里,简直就是天大的羞辱,自己出身不好,可这是能怨自己的吗?再者说了,自己就算是出身农村,也曾经是黑、五、类家庭,可也靠着自己的努力,跃过了龙门,成为了公家人,谁不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