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婆子在闺女和大儿媳的眉眼中,终于张口说出了今天的主题。
“文豪妈,你卖凉皮子赚钱不?要不然让你嫂子,你妹子帮衬你一把?”
岳秋荷尽管早有准备,可听着司婆子这话,她心里还是不畅快的很。
“不过是小生意罢了,挣几个油盐钱罢了,不用人帮衬,我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
岳秋荷淡淡地道。
岳秋荷这话一出,正好给了陈麦穗插言的机会,
“弟妹,这不是说我就眼馋你的生意啊,实在是看着你太辛苦了些,思甜才这么小,你来来去去的带着思甜,大人遭罪倒是好说,可是孩子呢?这样暑热的天儿,你倒也真是心大,不心疼思甜,不怕她中暑生病的啊?是不是这个道理?再者说了,咱们毕竟是一家人,我们多帮衬帮衬你,又有什么问题呢,是不是?二弟不在家,于情于理地咱们也应该帮帮忙的……”
陈麦穗这话赢得了司婆子母女的赞同,司国玉生怕自家大嫂说动了二嫂再丢下自己,也是急急忙忙地开口,
“是呀,二嫂,我和我二哥可是亲兄妹呢,帮衬嫂子些,我二哥只有高兴满意的,是不是?咱们家穷,我二哥自小儿地就对我们几个好,时常地照顾着我们,二嫂也不是个小气人,这既然是做生意发财了,是不是也该拉拔一下咱们这几个穷兄弟姐妹的!”
岳秋荷一直以为司国玉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除了撒泼闹事儿之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东西,可今天这么一看,司国玉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这一番话,合情合理的,说的简直想让人给她鼓掌了。
“老二家的,这都是你哥哥嫂子,你嫡亲的妹妹,一家子人可不行藏私的,有钱大家一起赚,这生意又不是谁家一家子能做完的,你挣钱吃肉,总不能让你几个兄弟妹妹喝西北风吧?”
司婆子看着半天没有表态的岳秋荷,忍不住地出声问道,
“那按着您的意思,我该怎么做?”
岳秋荷差点儿被这家人的强盗逻辑给气笑了,不过她见识过司家人丑陋的嘴脸,所以这个程度对于她来说并不算是什么风浪,完全可以承受的地步,所以岳秋荷不紧不慢地问道。
虽然司国耀也在座,可他一向都是甩手掌柜的,家里的这些事情但凡有咯啊娘和媳妇儿掺和的地方,司国耀是绝对不会出头的。
反正他是知道老娘和媳妇儿是绝对不会让大房吃亏就是了,有了这层保证,他一大大男人再掺和到女人的这些事情中去,也是无聊的紧,司国耀抽着旱烟,一言不发,完全不知道神游去哪儿了。
知道他是老烟枪,所以在他点烟的第一时间,岳秋荷就抱着思甜离开了草棚子,二手烟的危害别人不知道,她难道还不知道了?
自家思甜这么小,可别闹的肺部出了问题,到时候自己哭都找不着坟头了。
别人不知道老二媳妇的讲究,可司婆子却是知道的,所以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长子,叹了口气,一脸诚挚地开口了,
“要是你放心的话,孩子我帮你看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虽然不待见闺女,可思甜毕竟是我孙女儿,是我司家的骨肉,上次真的是个意外,你们几个女人好好儿地挣钱呗。”
司婆子自认为自己摆出了最大的诚意,可这诚意在岳秋荷听来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挣了钱算谁的?”
岳秋荷似乎是没听懂司婆子的暗示一样,盯着这些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的人,问道,
“二嫂,你该不会是傻了吧,挣了钱,当然是大家平分了啊,咱们也出了力,是不是?”
如今刚刚分家,家里一贫如洗的司国玉第一个跳出来说道。
赵家老二新娶了媳妇,家里的粮食粜了个七七八八,总算是凑足了彩礼钱。
赵婆子对儿媳妇有心理阴影,所以新媳妇进门一个月之后,赵家就分家了。
老大和老二统统都分出去,司婆子带着其他的七个小的过日子。
赵家本来就穷的叮当响的,现在又分家,又能分的了什么东西?
司国玉一家五口人,分的那点儿粮食连今年都凑合不到头,就更别说是等到明年麦黄了。
因着分家的事情,司国玉和赵根生俩打过闹过,可到底拗不过男人,所以身为长子的赵根生基本上就是净身出户的分家,其实老二家也没好到哪儿去,不过司国玉不这么认为啊。
赵家的院子也没分,赵婆子带着其他的几个子女生活在一起,赵根生和弟弟找了村里废弃的几间屋子稍微地休整了下就住了进去。
这可真不是长久之计啊,想想连个院子都没有的三间房,司国玉简直想杀人的心思都有了,可这次赵根生下定决心了,所以司国玉只能跟着丈夫,带着三个儿子一起搬了出来。
赵婆子心疼孙子,可司国玉却从不让三个儿子去奶奶家,一个村里住着也不让去,见了面之后也不让打招呼,权当是不认识的陌生人,甚至还不如陌生人。
司国玉这样,赵根生也没办法,他现在可不清闲,收好了粮食之后,赵根生就各处找活儿去了,他虽然是木匠,可是砖瓦啥的也都会一些,所以方圆百里地到处闲逛,总能找点儿修修补补,做个家具啥的营生,靠着这个活儿,除了能节省口粮外,还能稍微地给家里带来点儿进项。
弟弟妹妹们都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