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白北冥和绯瞳依旧相对无言,梨落站在绯瞳身边,正不停地使眼色,难得能这样见一回,错过了又不知要何时能见面了。
“王后,要不要留大王用晚膳?”她提醒道。
绯瞳不认为吃个晚膳能改变什么,既是来兴师问罪的,她也不必给什么好脸色看。
“你下去吧,有事我唤你。”
梨落熟知她的脾气,怕没人在身边提醒的话,她闹气脾气来会将事情弄得更糟糕,“王后,大王也是因为有小人在耳边嚼了舌根。”
“他若耳根子不软,谁嚼都没用,你下去吧。”
“可是”
“我知你担心什么,我答应你,不会使性子。”
“是”梨落也不好强求,看了两人一眼后便退下了。
白北冥喝茶像是喝上瘾了,一杯接着一杯,完全没了刚来时的怒火冲冲。
“大王想喝茶到什么时候?”绯瞳忍不住先开了口,让他这么继续喝下去,天都要黑了。
白北冥僵了僵,将茶杯放回了桌上,看她时,一双眼是说不出的复杂深沉,“你你近来可好?”
“不劳大王惦记,吃得好,睡得好,这莲火宫又地处偏僻,终日都没人打扰,很是清静。”
“你可是怪我?”
“为何怪大王?是我自己选了此处为寝殿,本来就是想清静,何曾想再清静也会有小人来打搅,我不惹别人,别人却还是不肯放过我。”
白北冥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那尘萱侧妃也没说你什么,只是为了一朵花你打了她,总是过了,想她也挺安分守己的,进宫几十年,也没犯什么大错,你何必对她如此狠。”
绯瞳呵呵笑了一声,“大王倒是依旧的怜香惜玉,既如此,废了我好了。”
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既然来了也别空着手回去了,她成全他。
“绯瞳!”他喝道,“你这脾气能不能别这么拧?王后岂是说废就能废的,我不过就是说你两句,你打了她便罢了,为何还要下毒,毁了她一张脸。”
“毒?”绯瞳怔了怔,她的确打了尘萱,还是自己动的手,但要说毒她可没那种‘闲情逸致’,“大王这话说的有意思,我身为王后,要一个侧妃死,不过一句话的事,何必用下毒这么阴损的招,左右都是我动的手,若我真要害她,只会活活打死,让她连控诉的机会都没有,下毒呵呵,我倒是想问,是何种毒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等大王去看她的时候发作?”
白北冥窒了窒,在尘萱侧妃那处听了一堆话,心里一怒就来了,却忘了细细去想她是何种性子,许是出身一等贵族,又是先王亲封的郡主,她向来孤傲,一便是一,二便是二,从不会顾忌别人的感受,倘若真有人惹怒了她,她也会让对方死的明明白白,断不会使用那些下三滥的招数。
是他急了又或是许久未曾见过她,想到个理由便冲了过来,全然忘记了她是多么孤傲的性子。
“这件事本王会彻查本王会还你个公道。”
“不用彻查,查了也不会查出些什么,既然有胆子害我,自然做足功课,能让大王查出来,岂不是功亏一篑,自己搬石头砸脚吗?我只想继续安安静静地在此处生活,大不了从今往后不再出门好了,省得再给某些人机会。”
“绯瞳,别说气话。”
白北冥想握住她的手,却被她不着痕迹的避过,悻悻然道,“你始终都是王后,谁也越不过你去。”
“王后哪有宠妃更能得大王的心,说到底,我不过是占着王后的位置罢了,在后宫能说得上话的,哪有我的份。”
他皱眉,“谁和你说的,你是我的王后,是正妻,别的别的再受宠,也只是妾。”
她斜睨了他一眼,“是吗,大王躺在宠妃榻上的时候,真会有想过我是你的妻吗?”
他又是一窒,脸色变得不甚好看起来,“你到现在还怪我”
她哼笑,“早就不怪了,因为看淡了,这么多年了,若还放在心里实在太过煎熬,我不想活得那么累。”
“当初当初也是因为因为”他急着想狡辩,却没勇气说出来,因为害怕听到的答案正是他心里想的那般,她自始至终爱的都是苏燿光,而不是他。
他很想问问她,若他真废了她,她是不是就能不顾一切地嫁给苏燿光了,反正他也死了妻子了,正好可以再续前缘,只要一想到这些,他肺腑的嫉妒之火就会熊熊燃烧,烧得他体无完肤。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这么多年了,她想要避世,他就让她避世,她不喜见他,他就不出现,每一桩每一件,他都顺着她的意思来,难道还不够吗。
可她又是怎么对他的。
只要一想到她的儿子,他就没法冷静。
谁都说璃王的一双紫眸像极了他,可是他知道整个狐妖族有一双紫眸不是只有他,苏燿光也有一双剔透的紫眸,在朝堂上,每每看到他那双眼睛,他就总恨不得能亲手剜了它。
要说痛,又有谁能痛过他。
明明是他最先爱上她的。
她还总是成天想着要让儿子娶了苏燿光的女儿,那苏妩本就不是苏燿光亲生的女儿,这个秘密他知,苏燿光知,自然她也会知道,她是想要儿子认祖归宗,所以才选了这种方式。
为了不让他撒气在璃王身上,她也做足了戏,从小就不亲近璃王,难道她不知道,这样不过是更彰显了她心里有鬼,这些他都可以忍,他最无法忍受的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