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鸫在水牢中暴毙,会引发怎样的冲击可想而知,但死了就是死了,查不出任何原因,这令白羽眉头紧锁,面色黑沉,以他之能都查不出他是怎么死的,可见凶手有多了得。
“大人,看着不像中毒……”说话的是黑翼,他是第一个发现乌鸫暴毙的人,是早间例行巡逻时发现的。
两个狱卒此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却是一问三不知。
他们休息后回来,与代班的换了班后,曾看过乌鸫,当时他还好好的,对着他们还叫骂了一阵子,他们没理,过了一会儿他就安静了,谁知道早上黑翼来查看,人就没气了。
他们可以对天发誓,绝没有偷懒,就是冷得打瞌睡了,也是一人睡,一人醒,一个睡够了,再换另一人,保证有一个人始终是清醒的,并且确定这期间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
最诡异的是乌鸫死后的模样,是扯着嘴角微笑而死的,连日来受伤势折腾,他面色枯槁,一点光泽都没有,但实属正常,死后的样子和活着的时候,区别也就不算大,可其他的症状就没有了,看着倒也显得异常祥和,就是那抹挂在嘴角的笑,越看越诡异。
白羽细细检查过,的确断不出是何原因致死的,要说是伤势过重,年迈体衰地没撑住,他绝对不信,为了保证乌鸫不会死,他在饮食中添加了治疗伤势的药物,不能完全治好,也绝对不会让他死。
乌鸫一死,彻底地打乱了他的计划。
留他一命,一是为了牵制住他身后的那些党羽,要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若然妄动,他也有了可趁之机,好一网成擒。二是他要乌鸫眼睁睁地看着儿子燕秦死在自己前头,尝一尝那失去骨肉的蚀骨之痛。
“你们两个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做了什么,去了哪里,一个都不能漏,就是拉屎撒尿什么时辰去的,也要说。”他恼恨于计划被破坏,更愤恨于自己竟然查不出任何线索。
他口气凶怒,吓得两个狱族不敢隐瞒,絮絮叨叨地将昨晚的事说了一遍,说了半个时辰,依旧毫无线索。
黑翼怒道:“定是你们偷懒,让人有机可趁了。”
他和白羽都不相信乌鸫是自尽,因为要是自尽,他没手没脚,就只能咬舌了,但刚才看过,舌头没有任何损伤,他要是真有心自尽,也不可能会等到现在,一开始就会那么做。
“黑翼大人,我们真没有,从这老东西进来开始,就是我们哥俩守的,您是知道的,我们都是恪尽职守的人,断不敢有任何轻忽的行为,昨天外出打牙祭的事,也是和您说过的,更是等您同意了,安排了代班的人,我们才去的。”
“那就一定是酒喝多了……糊涂了!”
“没,绝对没有……”两人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出去喝酒,也就一个时辰的事,我们俩每人四两酒,您是知道我们哥俩的,酒量好啊,别说四两了,四斤都不成问题,喝了还能走直线呢。”
“对,对,黑翼大人,您可不能诬赖我们啊,我们真的没喝多,真就四两,不信您可以去酒馆问问,就是您经常去的那间老字号,小二可以做证人,绝对是四两,还是断断续续喝的,喝完酒,我俩就回去小睡了,醒了就麻溜的回来当班了,当中没遇见过什么人,也没发生什么事。”
这两个狱族,黑翼是认识的,在酒馆喝过几次酒,所以的确知道他们酒量非常好,四两就对他们而言造不成任何影响!
“会不会你们的酒被人下什么药了?”这个可能性也是极大的。
“不可能啊,我俩喝完,可精神了,一点没问题。”
“黑翼大人,按我说,这肯定是老东西作恶太多,老甜天眼看不下去了,决定昨晚收人,所以人就这么没了……”
他们俩虽有些贪财,但背信弃义的事绝不会做,跟了谁,就忠于谁,再说了,就是要动手,也不会选在昨晚两人出去喝酒的时候啊,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
黑翼对着白羽作揖道,“大人,这两兄弟应该不会骗人。”
“对,对,我们真没骗大人,要是有隐瞒,比遭雷劈,请大人明查。”
白羽不是不相信他们,而是这事太过蹊跷了,昨日午间,他收到了百里鸿府中有动静的消息,正等着他出手好布局来个瓮中捉鳖,未曾想乌鸫等不及他来救就先死了。
一旦乌鸫的死被百里鸿等人知晓,别的不怕,就怕他们会来个鱼死网破。
“黑翼,那两个顶班的怎么说?”
“青翼去问过了,也说没有任何事发生,就是昨夜乌鸫吵闹不休,两人没在下头看着,去了外头,但就在门口,一直守到这两兄弟回来,期间风平浪静,照他们的意思是连只蚂蚁都没遇到过。”
“这两人可能信?”
“都是从大人的亲信里选出来的,家底都很清楚,青翼和他们也认识,还是同一个村子里的,绝不会背叛大人。”
白羽转首,又看了一眼乌鸫的尸体,视线触及到他嘴角的微笑时,胸口一阵闷痛,那微笑在瞳孔里更是越扩越大,让他生出一丝不安。
“你通知青翼,让他暗中守着鹤姬,若她有一丝损伤就让他提头来见。”
他不担心自己,只担心鹤姬会不会遇到危险。
“是!”
“还有……你再派一对人马看着百里鸿,他每个时辰做了什么,都要细细回禀我。”
“属下明白!”黑翼抱拳,又问道,“那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