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的手颤抖地摸上她的脸颊,只摸到一手温热的腥甜。
几乎没人敢相信,这蜷缩于淋漓血海中的尸首,就是如赤练蛇般狡诈毒辣的阿越。
原来她的血也和别人一样鲜红,红得刺眼。
“蠢钝妇人……”持剑的声音响起。
雍王看不见,但他全然知晓这个杀手是谁。
他忽然感觉到一种超脱言语的煞气,就像四根隐形的青铜透骨钉,将他的四肢恶狠狠钉在床榻上。
刹那间,雍王的全身肌肉绷紧。
这里是雍王府,可乌游根本没有把雍王放在眼里。
他掌中有剑,但煞气并不是从剑上发出来的——他的人比剑更凌厉!
雍王居然顷刻间收回了悲恸神色,从容不迫道:“乌游,本王绝不会允许你活着走出这里。”
月色半掩,晨雾已偷偷凝聚。
立于晚风中的四个人也已进入室内,一间卧房已显得尤为拥挤。
乌游仍旧没有动,这种坟墓一般的静寂,却比漫天剑光更加恐怖。
奇怪的是,在众人屏气敛息之时,唯有一个人对他视若无睹。
那当然是夏奕,毫无悬念。
夏奕直勾勾盯着上官翎,问:“你没事吧?”
上官翎稍一愣怔,摇摇头,并不说话,甚至连双眸都转向脚下。
乌游瞟向王道玄:“你留下这几个人,是想等我动手?”
王道玄惭愧不已:“贸然同这几位动武,属下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似要挽回脸面,他想出一条借口:“如卧龙凤雏般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才是属下的强项。”
乌游面露不悦:“你何时开始假扮斯文?”
他手里的剑重又伺机而动,战局一触即发。
叶小浪忽然抚掌大笑:“杀星悬一剑,来去无踪影,妙哉,妙哉。”
燕宁急躁道:“你能不能别作诗?我听不懂!”
乌游冷笑一声,面不改色,他想看这两人又在玩什么花样。
叶小浪耳语道:“就是夸他剑法精妙。”说是耳语,恐怕室内只有阿越一个人听不到。
燕宁恍然大悟,又道:“用这样精妙的剑法来杀人,难道不是一种折辱?”
乌游忽然道:“你也是剑客。”
燕宁道:“显而易见。”
乌游问:“你以为,剑法要如何使用,才不算是折辱?”
燕宁笑道:“剑法在于光明正大,你鬼鬼祟祟背后伤人,根本不配用剑。”
乌游的瞳孔收缩,沉默了很久,道:“剑是死物,只需忠实于剑客的命令,没有明暗之分。”
话已至此,他谈笑自若:“成王败寇,古已有之。孰明孰暗,岂可一言以蔽之?”
叶小浪大笑道:“老神棍,看来你不只想赢,还想流芳百世?”
乌游不语,枯瘦苍老的手,悄悄翻转过那柄刃悬寒星,青白如霜的剑。
夏奕死死盯着这把剑,一颗心不住往下沉,几乎忍不住朝乌游扑过去。
上官翎及时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乌游颇为怡然自得:“你若出招,第一个死人绝不是贫道,而是雍王!”
他极其缓慢地捋着胡须,从下颌到须尖,仿佛用了一千年,又道:“第二个死人也绝不是贫道,而是你!”
夏奕吞了吞口水,他知道乌游说的没有半句虚假。
乌游转向雍王:“贫道绝不会贸然取你性命,只要你一息尚存,他们就绝不敢冒险出手。”
王道玄也笑着帮腔:“只要他们稍微动一寸,就得眼睁睁看雍王慷慨就义了,那场面必定很惨烈。”
燕宁和叶小浪对视一眼,忽然道:“我给你河图洛书,你放了雍王。”
乌游呼吸一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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