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谢晓峰这一招无双绝技,脸色依旧静如秋水,眸若清泉,冷喝道:“乡关何处”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缤纷。
千回百转,长歌当哭。命运从来都是不由自主的,况乎身在江湖,那些失散的亲友故人,那些漫漶风化的人间故事,都在暗夜里鞭策人们几近麻木的神经。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婉转悲切,如泣如诉。哽哽咽咽,回肠荡气。正如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
仿佛每一剑招,都是一副无尽的画面,秋的忧愁萧索,冬的万物死寂,一切都浮现在众人眼前。
一人赞道:“剑仙就是剑仙,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其每一招每一式,仿佛都是一副景象,勾起人们心底的某种渴望情思,令人欲罢不能,沉迷其中不知归路。”
风清扬淡淡道:“自古大道至简,境界越高,追求的剑招就越简单、朴素无华,化繁为简。讲究的是境界,是意境,是剑道造诣。可是不管的剑仙还是剑圣叶孤城,剑招之美,招式之精妙,打破了常人看法,走上了自我的道。这是剑道有招之境的终点。”
“谁说不是呢,若说看剑神谢晓峰的剑法,那就是势的凝聚,如今无算明白顾天涯刚才为何说谢晓峰与剑神不符,反而更像是剑中王者了。这样的剑法,威严霸道,似乎更加适合君主之剑。而剑仙之剑,无瑕无垢,宛若琉璃仙子,谪落人间。”
且见湖面上两剑交锋,霎时巨浪翻腾,轰然乍起,湖面升腾而起的浪花,直接遮挡了众人视线。只听湖面上金铁交戈的铿锵之声,两道白衣似雪的身影,越大越快,常人无法捕捉他们的身影。回响杀声分外战栗,正如双方胜负的轮替。逼人的剑势,冷若寒冰的剑气,凛然充斥于浩荡天地之间。
“轰!”相互碰撞的剑气四散开来,嘭嘭嘭!!!大地突然震动起来,如击雷鼓,道道轰鸣由远及近,宛似一道长龙,烈如燎原之火,猛似万马齐催,如怒如诉,直指人心。
“不好,快撤!”众人见蔓延的剑气席卷而来,脸色大变,纷纷惊退。而风清扬等人,霎时便是双臂一挥,“当”的一声,响彻云霄,将袭来的剑气消弭无形。
逃得一命的江湖人士心有余悸,因为之前观战身亡的教训,众人站得已经足够远了,可是还是低估了场中二人的厉害。如此距离,竟还有如此逼人的凌厉剑气。
二人身影终分,各自踏水而退。
韩非笑道:“你很不错。”
“这不需你说。剑有出世入世之分,剑道亦有有情无情之道。我们二人都修出世之剑,但你剑道是有情剑道,我之剑道是无情剑道。剑本利器,乃无情之物,无情之道才是剑道根本,方是剑道巅峰。今日,我必胜。”
“有自信是好事,可惜未必能成事。剑法万千,正如剑如其人,因人而异,岂能以出世入世一言定论。实在荒谬至极。剑分双刃,意味剑道两境界,并驾齐驱,怎么会有孰高孰低之分。有差异的不过的人罢了。如此之理都不懂,你当真配不上剑神二字。”
其实不是谢晓峰不懂,而是整个大明江湖历史早就形成的观念。自古以来,剑道上,修炼有情之道的剑客,受困于情,能达到巅峰的凤毛麟角,破碎虚空的更是毫无一人。久而久之,便使人们误以为有情剑道远不如无情剑道。就连西门吹雪与叶孤城这样的剑客高手,心中也是如此观念。若不是西门吹雪与叶孤城一战之后,心有所悟,也不会有剑神一笑的有情剑招。
“那我今日便让你见识无情之剑的威力。”谢晓峰话一甫落,便已出手。此剑招极为舒缓,却就像风一般自然。剑已慢慢的,慢慢的刺了出来。从最不可思议的部位刺了出来,刺出时忽然又有了最不可思议的变化。可是在这种变化之间,有一点破绽。狂风卷开大地时,岂非也难免有遗漏的地方?可是当狂风吹过来时,又有谁能注意到这些地方?但那破绽只是这一剑本身变化中的变化。
那就像是高山上的流水奔泉,流下来时,你明明看见其中有空隙,可是等到你的手伸过去时,流泉早已填满了这空隙。一剑中的破绽,根本就不是破绽。宛如这是无瑕无缺之剑,世上根本没有人能破这一剑!
“好圆润无缺的剑法,浑然天成。意在剑先,如此之剑招,还在刚才谢家的【偷天换日夺剑式】之上。数百年的底蕴,终究不可小觑。”紫阳真人出言称赞,心里暗自盘算若是武当剑法该如何破去此招?可是千想万想,依然找不到破解的办法。当然,以他的境界随意便被化解此招,可那是实力境界的差距,而不是剑法的精妙。或许,单论剑法,唯有张真人的【太极剑法】能略胜其一筹。
不仅仅是紫阳真人风清扬等人惊诧,而一直关注占据的燕南天此刻也已经满脸凝重,手握剑柄的右手已经青筋突起。若是见势不妙,燕南天便不顾名誉,不顾江湖朋友的不齿,将公子韩非救下来。只有慕容惜生脸色如常,心中虽有担忧,但更多的还是对自己夫君的信任,因为自相识相爱以来,韩非都没有让她失望,一次也没有。
有悲自然有喜。谢家的门客与谢王孙已经仿佛胜券在握,因为他们从未见过有人能破解这无缺的一招,此剑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