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凯拉说的话因为哭泣而变得模糊不清,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附身的恶魔现在还存在于凯拉的身体之中。
“凯拉说清楚一点!”希琳雅将这一个妹妹的小脑袋拧过来,让其与自己对视。
隐隐约约地,希琳雅已经能够看清楚自己的妹妹身上的变异,哭泣形成的血丝带着了肉眼可见的丝线,这一些丝线像是蜘蛛网一般占据了整个眼球,而且在不断扩散,不断挤压着所剩不多的正常空间。
“……”断断续续像小猫咪一样哭泣的凯拉突然停止了自己的啜泣,红色的丝线现在已经几乎占据了原本清澈的眼球,变得无比诡异。
渗人的红丝扩散速度非常快,一瞬间就将整个眼球变成了一个血球。
当血球形成的那一瞬间,凯拉就整个人扑倒了希琳雅的身上,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玩偶一般,软绵绵的身体让希琳雅感觉不到任何一点活人的气息。
希琳雅用自己颤抖的手触碰怀中的这个孩子,拂过孩子冰冷的鼻尖,感受到孩子仅存的呼吸;按在孩子僵硬的脖颈,察觉到脉搏微弱的跳动;覆盖在孩子的胸膛,隔着衣服还能够听到到对方身上若隐若现的心跳……
“马上……”希琳雅不敢相信这一个刚刚还哭得死去活来的孩子突然间变得如此虚弱,像是一个暮年的老人,经历了岁月的磨难变得奄奄一息。
“马上护送我到教会!”希琳雅用颤抖的声音对着后面的士兵下命令。
互相交换眼神,不管是士兵还是戴尔菲尔都不能够拿定主意,刚刚发生的事情众人都看在眼中,现在是要执行图里斯的命令还是要临时服从希琳雅的安排都不是一件小事。
这关乎到自己的未来还有一个贵族小姐的性命,尽管这一个贵族小姐是一个没有继承权的私生女。
“没用的。”正在众人犹豫之际,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判断和考量。
希琳雅的视线穿过了士兵们的阻挡,最后停留在了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孩身上。
拥有着棕色短长发的安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众人的身后,身穿着女仆装的她像是一个无意路过的佣人,不过现在这一个佣人已经拿起了武器——一把长剑,一把沾染了血液的长剑。
众人的目光先是在这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佣身上稍作停留就转移到了对方的武器之上,武器之上的血液挑动了战场的人的戒备心。
士兵们已经将手搭在了腰间的长剑之上,随时准备将这一个拿着凶器的女孩绞杀在地。
“噹——”长剑掉落在地上,这一个女孩难以忍受这一些身经百战的士兵的注视,似乎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向这一些士兵展示自己无害的属性。
“不好意思,其他人好像变得不友好了,我是自卫才这样干的。”不敢正视这一些充满杀气的眼神,安妮低着头,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单膝跪在地上拥抱着凯拉的希琳雅身上
“说下去,教会为什么会没用。”希琳雅冰冷地要求这一个少女将事情说清楚,任何一个怀着希望准备努力的人都不喜欢这样一种泼冷水的人。
“两年前,我的姐姐也是这样子,她……”安妮也许是因为说道了伤心的地方,原本还要继续说下去,但是却卡在喉咙之中。
啜泣了数声,安妮期间还有带着点点血迹的手背擦了擦流露而出的眼泪。
“这是伊思雷伟附身的导致的,普通的神职人员根本没有办法解决这一件事情,我父亲也想过要治疗我姐姐的……”安妮虽然也在啜泣,但是表达之上比起凯拉要清晰很多。
“结果我的父亲遭到了诅咒,瞬间衰老……”安妮虽然不断擦着自己面上的眼泪,但是眼光从来没有离开希琳雅半分,努力地观察着希琳雅的任何变化。
“所以,希琳雅你不要这样做。”安妮劝说道。
虽然这一句劝说非常简短,但是希琳雅还是能够听出对方想要表达的确切意思:放弃凯拉。
“要我将凯拉交给外面的市民平息他们的愤怒吗?”无力地询问这一个相处了几天的少女,希琳雅不希望对方是这样回答自己。
在应对伊思雷伟的事情之上,安妮在众人之中无疑是最有发言权的,毕竟对方是因为这样一个神灵而家破人亡。
“……”希琳雅的反问,安妮不能够做出任何回答,毕竟这是对方的家人。
但是在内心之中,安妮非常希望对方这样做,这样就能够少一个祸害世间的存在。
安妮的沉默让现场的气氛变得非常沉重,众人都不知道现在应该如何是好,是相信这一个女仆所说的还是遵从原来的计划?
片刻的沉默,都没有人在这一个问题之上发表任何的看法,抱紧着凯拉的希琳雅能够感觉到这一个孩子身上的逐渐微弱的生理反应。
“带我去教会。”希琳雅对着士兵们下令道。
“大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领头的士兵不能够接受对方这样的一个决定,跟随在其身后的士兵也一样。
“大小姐,我们还是和利安德总管他们商量好才做出决定吧。”一直跟希琳雅站在同一条阵线的戴尔菲尔第一次地站立在了希琳雅的对立面。
众人都用自己的目光注视着希琳雅,希望对方能够不要为难大家,可以做出一个合情合理的决定。
轻轻闭上眼睛,希琳雅似乎做着一个痛苦的决定,毕竟现在的选择关乎到了自己妹妹的性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