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挑眉看了郁律一眼:“你认识她?”

郁律僵硬地点了点头,直直地看着那女鬼,女鬼被他盯得有点烦,大哈欠戛然而止,保持着张大嘴的造型,她皱着眉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郁律走到床边:“你不认得我了?”

“哈?”詹妮弗张开一只眼睛:“谁会认识你这么丑的——算了,反正我也不感兴趣。”说着又亲昵地蹭了蹭闫小凤的脸,目光深情得像个女痴.汉。

“你、你在和谁说话?!”

闫小凤抓起头发,尖叫声穿透了两层楼间的钢筋水泥板,踹开房门就算了,现在这个彪形大汉居然在自己跟前对着空气说话,苦苦受了几个月折磨的闫小凤感觉要崩溃了。

“怎么了怎么了?”闫家二老和闫小川接连赶到,闫小川累出了一身玫瑰味的香汗,手里还捏着刚摘下来的四张黄符。

闫小凤指着戳在她床前的中年糙汉子,有气无力地颤抖道:“他……他……”

二老赶忙上来安抚女儿:“凤啊,别怕,这两位是你弟给你请的大师,来给你治病的。”

詹妮弗闻言撅了下嘴:“她没病!”

可惜除了酆都和郁律没人能听见。

闫家二老一左一右包围住酆都:“大师,你快给看看呀,我……我家凤,还有没有救啊。”

酆都往窗台上一靠,掏出根烟叼在嘴里,也不管房间里还有个病人。青烟幽幽地从一点火星里缭绕起来,他看了看郁律,又看了看女鬼,过了一会才冲着郁律的背影说:“哎,是我把她赶出去?还是你自己跟她叙叙旧?”

闫家二老懵懵然地顺着酆都的视线往床上看,没明白什么意思,倒是闫小川浑身打了个激灵:“你是说,这房间里头有鬼?”

酆都的烟头朝闫小凤的方向一晃:“没错,就在那儿,正往你姐姐脸上亲呢!”

仿佛在附和他说的话似的,空气中真的响起了一道陌生的女声,嘻嘻嘻哈哈哈,特别清脆。

冷汗顺着闫家二老充满沟壑的老脸上流了下来。

“啊啊啊——”闫小凤先反应过来了,腿上绊着被子逃也似的跑下床,一头拱进她弟闫小川的怀里,她背后一阵阵的发凉,居然是詹妮弗阴魂不散地跟了过来,八爪鱼似的缠在她身上,嘴唇贴住她的脖颈,呼哧呼哧地吸着闫小凤身上的气息。

画面之香.艳,看得郁律那张老脸直发红,连酆都都挑起眉毛,甘拜下风。

闫家二老扑上去拥着闺女,一边抹泪儿一边求救似的看着郁律和酆都。酆都把下巴抬得极高,对这一家四口一眼不看,目光斜飞出去望向郁律,他捅了捅对方的胳膊肘:“到底怎么回事?解释解释?”

“我……”郁律开嗓就是一口大浓痰,一时间也有点懵,他想破脑袋都不明白——生前和他在舞场上大嗨大闹的蓝颜好友,怎么就出现在了这个地方?还是以鬼的姿态!

他叹了口气,放低了声音:“我和她,以前是好朋友……”

“嗯?”酆都一下抓住重点,“有多好?”

郁律听出他话里的阴阳怪气,“这有关系吗?”

酆都坦然地一点头:“当然有了,不总得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算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她父亲和我父亲原来都在商会主席那边谋职,我俩一开始也是在舞场上认识的……”郁律无可奈何地解释,没提他后来和詹妮弗好到快要同穿一条裤子,两个漂亮的年轻人一个帅一个美,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个性,既然志同道合到这个份上,俩人真是比一般的闺蜜还亲了。

只可惜他后来栽在了贺致因的手上,小命提前交待,也就顾不得詹妮弗了,也不知道她最后怎么样,只记得自己临死前,她是和一个报馆里的打工仔好上了。

“怎么就成了鬼呢……”

而且耽误了这么久都不投胎。

当着闫家老小的面,郁律不好说出自己跟詹妮弗的渊源,一旦他也被当成了鬼,狐仙牌估计就拿不了了。朝着詹妮弗走近了两步,他打算先把这位昔日闺蜜拽下来,闺蜜的小手已经探进闫小凤白花花的胸脯里了——这丫头,她不是喜欢男人么?

“找到了找到了!”

身后响起沉重的脚步声,闫妈喘得跟个风箱似的跑了上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大铁罐子,罐子口贴了张黄色的大封条,封条上还写着一竖条龙飞凤舞的符咒。

慌慌张张地掰开罐子,一片白光刷的把这位母亲的下巴颏映得雪亮,探进拳头在罐子里掏了一把,她抡圆了胳膊往床上洒出一片白色晶莹的粉末,在夕阳橙红色的光辉里一闪一闪。

酆都嘴角一抽,姑且还是问了问:“你在干什么?”

“撒盐!”闫妈动作飞快,不一会儿床上就均匀覆了一层白.粉:“从之前那个大师那儿买来的,说是开了光的海盐,灵得很!”

闫爸和闫小川也跟着点头,詹妮弗搂着瑟瑟发抖的闫小凤,终于把注意力从闫小凤的大馒头转移到了床上,她咬着指甲盖,津津有味地欣赏人工降雪。

郁律扶额——怪不得闫小川缺钱,合着全被一群不靠谱的神棍坑走了。

“往那儿洒没用。”酆都倒是不嫌事大,勾着嘴角朝闫小凤一指:“鬼还在你闺女背上趴着呢。”

“啊?”闫妈愣愣地做了个原地向后转,一想起女儿被一只鬼缠得半死不活,火气腾的就从五脏顶了上来,眼睛也红了,“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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