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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砚一行人等来到牛栓子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冬日里的小山村点缀着些许未曾融化的雪花,在这夕阳下散发着淡淡的霞光,此时正是炊烟四起的时候,各家各户袅袅炊烟起,又有谁家孩童吆喝着赶鸡的声音,更有偶尔传来的狗叫声。

久别重逢,如今再看这生长了十几年的小村落,不免恍如隔世。

小十七下了马车,谁知道一脚踩到一坨牛粪,他先是一惊,后来耷拉着脑袋道:“九哥,你就住这里吗?”

萧铎别了他一眼:“让孟汉带你去附近找个客栈住下吧。”

小十七黑亮的眼看了看萧铎,再看看阿砚:“那你们呢?”

萧铎挽着阿砚的手:“我陪你看看你父母。”

他这话说得认真,语气颇为自然。

阿砚却是倏然一惊,为什么这语气,竟然像是陪着自家娘子回娘家的男人呢?她漏掉了什么吗?

萧铎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牵着她的手道:“走吧。”

阿砚就这么呆呆地被她领着回到了自己家,一路上自然有乡邻翘头翘脚地围观,不过他们很快便认出这是上次让他们在河里游了几个时辰的人,此时一个个胆战心惊的,哪个敢围观呢,纷纷缩了脖子回家去了。

转瞬间,牛栓子村的街道上廖无人烟,各家关门闭户,每一个敢外出的。

阿砚来到了自家房门前,却见自家大门关着,隔着那土坯子墙头,可以听到里面传来母鸡咕咕咕的声音。

阿砚心里一喜,忙推门进去,便看到自家弟弟顾墨正坐在鸡窝前读书呢。

顾墨见阿砚回来也是一喜,忙迎过来:“姐,你回来了?”

他正高兴着,便看到了站在自己姐姐身旁的萧铎,顿时那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去:“姐?”

萧铎握着阿砚的手,扫了眼顾墨,却见顾墨手里握着一卷发黄的书,穿着一身粗布棉袍站在鸡窝旁。

他神态轻淡地道:“你姐姐前些日子病了,自从她病了,便不怎么说话。”

大夫也看过,没什么大碍,她或许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萧铎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不说就不说。

然而顾墨却是大吃了一惊,忙走过来,却见姐姐脸色还算红润,仿佛个子也比以前高了一些,可是他到底心疼:“姐,好好的你怎么病了?可有看过大夫,如今大夫又是怎么个说法?”

正说着间,阿砚的父母也从屋里出来了,两个人一见阿砚,自然是惊喜万分,又悲从中来,阿砚母亲扑过来抱住阿砚,好一番哭泣。

萧铎看着阿砚活生生被从自己手中夺走,有一瞬间他想蹙眉,不过考虑到这是阿砚的父母,到底忍下了。

他抽回空了的双手,神情略显倨傲地道:“阿砚现在很好。”

阿砚的父母刚才满心里记挂女儿,眼睛里全都看得是女儿,如今才注意到,这俊美高贵的贵人就在身旁呢,当下不由得唬了一跳,面面相觑之下,这才想起要磕头的,夫妻两个人笨手笨脚地就要跪下去。

萧铎扫了眼一旁的阿砚,却见她挂着一点泪痕,白净小脸上满是孺慕之情,心间忽然微动,却是勾起一桩心事。

微微垂下眼眸,他脸上泛红,抿唇淡道:“不必跪了。”

谁知道阿砚父母眼瞅着就要跪下了的。

萧铎不悦,伸出手来,阻止了他们,沉声道:“不必了。”

阿砚其实是知道萧铎身份的,虽然没有挑明,不过自己父母跪拜下这人,也是应该的,是以她并没觉得什么,可是如今萧铎却非不让自己父母下跪,她倒是不免吃惊。

萧铎感受到了阿砚颇为纳罕的目光,他耳根那里也泛起红来,颇为不自在地说:“何必见外。”

这话一出,众人都不免吃了一惊。

最吃惊的是身后跟着的孟汉夏侯皎月等人。

夏侯皎月是再淡定的性子,也忍不住看了眼旁边的孟汉,果不其然,孟汉震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顾墨呢,则是望着眼前的萧铎,微微皱了下眉。

这个陌生而贵气的男子,一看就是来头不小的,看他和自己姐姐行动间颇为亲密,顾墨心里不免泛疑,自己姐姐如今不能说话,该不会是因为被这男子欺负了吧?

萧铎自然是领略到了这一圈异样的目光,他也并不理会,只一径地盯着阿砚看,眸中却是别有意味。

阿砚怔了半响,却是怎么也无法领悟其中意思,最后只好过去扶着父母,示意他们不用跪了。

他说不跪那就不跪吧。

阿砚父母也是颇为尴尬,上一次萧铎来,他们还未来得及醒过味来萧铎便已经走了,后来萧铎走了,牛里正那边可是把他们家捧到了天上,就差供着了,他们这才意识到,这个俊美的年轻人,身份那是他们怎么望也望不到的高贵。

知道见了贵人要跪下的,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呢,贵人不让他们归。

阿砚见自己父母畏首畏尾的样子,心疼他们是没见过世面,如今怕是吓傻了,忙拉起父母的手,唔唔唔地示意着让他们先进屋去。

谁知道阿砚的母亲根本是不能放开阿砚手的,她是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女儿刚回来,再舍不得放手,阿砚没法,只好随着她一起进去。顾墨见此,看了眼萧铎,也跟着进屋去了。

于是这院子里就剩下萧铎了,竟是没人招待?

就在此时,院子里那唯一的一只鸡,歪着脑袋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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