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皎月听闻,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却见那身段纤秾有度曼妙姣好,并不像前些日子那么显瘦羸弱,反倒多了几分雍容富贵之气,不由道:“不是说胖了,只是比前些日子富态了一些,我瞧着这样倒好。”
夏侯皎月虽然这么说,阿砚听在心里却觉得颇不是滋味,敢情她还真胖了啊?
这个疑惑一直持续到她见到了萧铎。
这一日因是正月初一,按照常理她是要随着萧铎一起上皇觉寺烧香拜佛的。这皇觉寺就在燕京城郊外,新年的头一柱香是留给帝后夫妇的,只有皇帝和皇后烧过了第一炷香祈祷国泰民安后,其他人等才能去皇觉寺烧香拜佛。
天子出行为五辂,因今日是参佛,萧铎扶了阿砚一起上的金辂,这金辂圆盖镶金,为明黄色,周围都是黄缎幨帷。阿砚仪态万方地被萧铎扶着上了这金辂,待到幨帷落下后,立时就变了样,她费力地扶着头上那沉甸甸的头冠,软软地倚靠在了萧铎肩膀上。
“这当皇后也不容易啊!”阿砚叹了口气,有些发愁。
过个年,普天同庆的日子,她这个皇后纯属被提出来折腾的,这简直是上刑。
萧铎刚硬的脸庞上一派威严,双眸肃穆平静,没什么表情,不过却不着痕迹地抬起手来,扶住了身边的阿砚。
“熬过这两天就好了。”萧铎低声安慰说。
“我现在已经有些熬不住了,怎么办呢,我可以后悔,不当这皇后了吗?”阿砚愁眉叹息。
“不可以。”声音是温柔的,态度是坚决的。
“还有一件事,你有没有觉得我胖了?”阿砚想起之前那个什么胡蕊娘所说的话,心中还是不快。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特别在意自己容貌的女人,长什么样实在是没什么要紧,关键是长命百岁才是呀,所以她以前是绝对不会在意的。
可谁现在,那个胡蕊娘的话,总觉得不对味,暗中讽刺她贪吃吃胖了?
萧铎微微拧眉,原本肃穆端正的脸庞终于微微转动了下,俯首看着这个如同软泥一般瘫倒在自己身上的皇后。
低头间,恰好看到她细白的颈子,肌肤幼滑,形状优美,再往下是精致的锁骨,而锁骨之下那里,仿佛起伏的形状比以前更为优美和饱满?
萧铎喉咙微动了下,声音略显沙哑:“好像是有点吧?”
仔细地回忆了下夜里摸着的触感,确实比起以前摸着更为充盈,似乎恰好是他一双手能握住的大小?
阿砚丝毫不知道萧铎心中所想,所以当这句话传入她耳中时,真是犹如晴天霹雳。
她愣了下,抬眸盯着他:“今天你的爱慕者暗讽我胖了,现在你竟然明目张胆地说我胖了?”
萧铎越发拧眉:“什么叫我的爱慕者?谁?”
阿砚低哼,扭过脸去:“就不告诉你!”
萧铎无语,抿了下唇,淡淡地道:“胖了就是胖了,难道我还能说谎不成?”
这句话说得呀,阿砚顿时一股子气冲上来。
这叫什么人啊,说句甜言蜜语难道会死吗?以前也不是不会说大过年的,难道非要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让人不舒服的话吗?
“你——”
“就是胖了。”萧铎继续用他平静的语气淡定地重复了一句。
阿砚这下子是彻底恼了,一下子认不出,伸出手来去掐他的胳膊,隔着那龙袍,她使劲地掐啊。
“你才胖了呢,你都成大胖子了!”她嘴里低声说着这个,手中着实用了力气的。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得外面太监的声音响起:“启禀皇上——”
话音启时,那太监是跪在外面车辕上的,而恰好此时,风吹起来,黄色帷幕好巧不巧地掀开了一个角。
那太监微惊,不自觉地就看过来。
阿砚忽然意识到什么,忙收回掐着萧铎的手。
可怜那太监啊,真是无意中看到一眼而已,可是就是这一眼,他看到了什么?
当时他就晕了,眼前发黑,整个人险些从金辂上摔下去。
他看到了什么?看到了明明母仪天下端庄雍容的皇后娘娘,竟然伸手去掐着皇上的胳膊,可怜的皇上,胳膊被狠狠地掐着,竟然还能做到一声不吭!
这……这……
太监眼睛呆呆地瞪了半响后,最后终于跌落下去——如同一只过了冬的蚂蚱,僵硬地摔了下去。
看到不该看的,活该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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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发生了吓得一个可怜的太监从金辂上摔下去的事件后,阿砚就比之前收敛了很多。她眼观鼻鼻观心就这么端正地坐着,还真得坐了整整一路,来到了皇觉寺。
皇觉寺乃是上千年的宝刹了,因本朝高祖皇帝曾经在此出家为僧,是以后代子孙视皇觉寺为皇家寺院,每每正月初一都会来这里祭拜的,以求得来年的风调雨顺和国泰民安。
拜过皇觉寺后,才会开始进行其他祭祀。
金辂来到了皇觉寺前,萧铎牵着阿砚的手下了金辂,进了这寺中,早有皇觉寺大方丈在此等候。
这位大方丈乃是得道高僧,如今已经过百,纯白的胡须垂在胸前,一身金光闪闪的□□,整个人看上去仙风道骨,仿佛下一刻就会随风而去升向西天一般。也有传闻,说这位老方丈早已经得悟佛门真谛,本该升西方极乐世界,却因一事未曾完成,这才迟迟滞留人家。
不管如何,现在这位老方丈都是皇觉寺的活佛,周围方圆百里时有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