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夏边境小镇。
冷飞雪将“幽冥刀”和行囊放在桌上,拂去黏在面颊上的头发,坐将下来。天气炎热,酒店里歇凉的客人不少。绝尘点了一壶茶,一壶酒,两三下酒小炒。因迟迟等不到消息,冷飞雪决定往宋土打探,二人赶了半天路,在一边境小镇歇脚。
“酒菜来喽!”店小二呈上酒菜,躬身道,“客观慢用!”
冷飞雪饮了一口茶,只觉味道甘甜,颔首道:“不想这小小酒店,却有这等好茶。竟像是用江南雨水泡制的碧螺春。”她抬眼扫视小店,布局朴素,毫不起眼。
绝尘抿了一口酒,亦笑道:“酒也是好酒。”
“这儿离‘黑松林’多远?”她轻声问道。
绝尘道:“往北二十里路便是了。”
“哎哟!客官对不住啦!小的替你擦干净!”忽听一阵喧哗,原是店小二将酒水撒泼,正好溅了一位客人满身。
那客人甚是奇怪,大热天却裹得严严实实,着一件藏青色厚重棉袍,肩上和腰间皆缠着毛毡,头上还戴着顶羊皮帽子。酒店里的人目不转睛盯着此人瞧,皆自暗笑:这天穿棉袄,定是脑子不好使。
冷飞雪盯着那人瞧了半晌,好奇道:“那人是不是生病了?怎的穿那么多也不出汗?”
绝尘脸色一凛,并未说话。只是对店小二道:“小二,加壶酒。”
“来咧!”应声的并非店小二,小小酒店就只一个小二,怎又多出一个?冷飞雪回头一看,却见一人从厨房出来,手里拎着两壶酒,颠颠儿的跑来。瞧他憨厚敦实,倒像是是后厨。店小生意好,人手不够时,厨子倒也能帮衬帮衬。
那厨子将一壶酒放在绝尘面前,又拎着一壶酒往那怪客走去:“客官莫恼,这是小店珍藏多年的老酒,送给客官赔罪。”厨子推开小二,殷勤的为那怪客斟酒。
“请!”厨子端起酒碗,忽地使了个巧劲,将碗往那怪客面门推去。
怪客面不改色,缓缓伸出右手,掌间凝聚真气,化去对方攻势,稳稳将那酒碗接住,往唇边作势一碰,冷冷瞟了那厨子一眼,忽地将碗一倾,酒水泼洒——店小二脸上被溅上几滴,但听他一声惨叫,脸上已然烧出几个浅窟窿。
“杀人啦!”登时,店内乱作一团,客人拔腿就逃。冷飞雪和绝尘只坐着看戏,但听那厨子笑道:“客官,这酒可还合胃口?”
那怪客并未睬厨子,反是将目光投向冷飞雪这边。方才人多,此时酒店中只剩下怪客、厨子、小二、冷飞雪和绝尘五人。
“呵、呵、呵!”怪客忽地发出可怖笑声,笑得在场每一人寒意徒生。分明是酷暑,却仿佛在瞬间入了冬。
怪客徐徐站起,竟向冷飞雪二人走去。厨子箭步上前,正想拦下,却见那怪客电光火石般出手,将其生生格挡开。随着一阵桌椅倒地声,厨子捂着胸口,嘴角流下一绺鲜血。店小二忽从靴中抽出一把匕首,直剌剌往怪客刺去。怪客轻蔑一笑,抬手出掌,但见掌风如腊月寒冰,朝那小二天灵盖劈去。小二几无招架之力,瞬间口喷鲜血倒地。
绝尘已然起身将冷飞雪护在其后,怪客继续发出骇人冷笑,一步一步朝她二人走近。厨子骤然放出暗器,却见那怪客从腰间拔剑,电光火石间将那暗器悉数格挡。
冷飞雪惊呼:“‘金钱镖’!”那个厨子是叶未央,抑或是叶钧?
怪客竟用剑指着冷飞雪,嘶哑着嗓子道:“把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冷飞雪愕然。
厨子纵身跃起,挡下怪客,不让他再往前一步。
“挡我者死。”怪客面部抽搐,扬起长剑,劈向厨子。厨子顺手拿起冷飞雪搁在桌上的“幽冥刀”,短兵相接,但听“瓶”的一声响,二人均被震得退后几步。
冷飞雪曾听赵洛寒提过,“幽冥刀”乃陨玉所制,普通兵器只消碰上便会折损。如此来看,那怪客手里的剑绝非凡品。
绝尘持剑欺身而上,与那厨子并肩御敌。怪客身形如鬼魅般,剑招奇诡,宛如冬日里裹雪的北风,招招阴寒无比。眼见着绝尘和厨子联手亦难取胜,冷飞雪施展轻功蹿到三人中间,试图以“摸手功”钳制怪客。
“郡主!”绝尘还未来得及喝止,冷飞雪已如砧板上的鱼肉被那怪客挟制。怪客以剑扼喉,擒了她往店外去。屋外太阳毒辣,烤得她头晕脑胀。但听那怪客幽幽道:“老实告诉我,东西何在?”
“不知你所指何物?”她惊疑万分。
“少废话,那箱兵器被你藏在何处?”怪客很是不耐烦,剑刃压上她的皮肤。
她心下一惊,他怎会知晓兵器?
“放了她!”绝尘在不远处冷言喝道。
“那些兵器……我在三个月前就让人押运往西夏,可惜在途中被人劫了,兵器随之失窃,如今正查找凶手。”冷飞雪道。
怪客冷笑一声:“如果你所说的是死在黑松林的金兵,那么我告诉你,那行人除押运了一箱画轴,再无其他。”
怎会如此?明明将画轴和兵器都让赵嬛嬛运往西夏了,怎会不见了兵器。听他这般说,他倒很有可能是杀害赵嬛嬛的真凶。
“不见了么?我也不知情。”她一脸无辜。
“那丫头易容成你的样子,定是你俩合谋将兵器藏起来了。还是快些告诉我,否则你小命不保!”怪客威胁道。
“哎,你别生气,”冷飞雪只能采取拖延战术,“容我想想。”
“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