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个少爷混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钟漓月真有点同情他,这五少爷当得够憋屈的。空有个‘少爷’的名头,却没啥实权!
平玉尧被气走后,钟漓月摇摇头,也准备离开,却听到了他们几个人在得意地大笑。
“瞧瞧他那丧家之犬的样子!”
“他这个五少爷当得还不如我一个船伙计呢!”
“你们不知道,在平家连下人都瞧不起他。看他那窝囊废的样子,难怪他兄弟姐妹都不管他。”
“他哪有什么兄弟姐妹啊!那些都是异母所生,他亲娘就是个戏子,早受不了冷眼丢下他跑了。”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平家不待见他呢!”
“可不嘛!虽然老爷让大少爷把五少爷带上船来做事,可大少爷没给他一分实权,对他比对我们下人还狠呐!哎,你们可记住了,千万别帮衬着五少爷,不然大少爷整死你们!”
“哎呦,谁敢呐!”
“要我说啊,这种人活着就是浪费。”
“就是!亏了‘少爷’这层皮了!给我当比他强多了。”
“你算了吧你!”
“……”
听他们这些话,钟漓月不禁自动脑补起平五少爷自小在平府里因为出身低微而被哥哥姐姐以及下人们欺凌的画面。庶出的孩子如果没有亲生母亲的庇护,多数是要被家族里其他人欺负的。
“可怜!”钟漓月内心涌起一阵同情,同时也很无奈。她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居然还有闲心情同情别人?真是!
他们四、五个人中有一个对平玉尧了解得比较多一点,听他的口气像是平府的人,其余几个则是船上的伙计。
几人开起了平五公子的玩笑,说的话都是些粗口,钟漓月实在听不下去了,于是转身走了。
黑色的天空之中一轮明亮的圆月高高地挂着,月光像水一样倾泻到地上,又缓缓地流散开了,本该暗沉的夜因为它的存在而变得四处明亮。
沈兆言站在窗棂前,双手负在身后,抬头仰望着那轮明月,心中满是怅然。
都过去好几天了,钟漓月还是杳无音讯。她到底在哪?
“咚咚咚。”
门突然被叩响了。
明德在外面说道:“大少爷,叶川找到春乔了。”
沈兆言猛然回头,语气中毫不掩饰焦急之情:“把她带进来!”
两个下人押着春乔进了书房。明德走在最前面,进了屋后,他说道:“大少爷,叶川只发现了春乔一人,将她送回来后便又出去找了。”
“漓月在哪?”沈兆言紧紧地盯着春乔,冷声问道。
春乔低垂着头,摇了摇,平静地回答道:“不知。”
“你是不是把她送去骆家了?”沈兆言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焦灼,如果再细细地回味一下,这焦灼的语气里似乎还藏着些许害怕。他的双眸紧紧盯着春乔,冷声质问道。
听到‘骆家’两个字,春乔浑身一震,再也平静不起来。大少爷都知道了?
“说!”沈兆言猛一拍桌子,低吼道。
春乔和明德都吓愣住了。大少爷从未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更不见他如此急切过,今日为了一个丫鬟而一反常态,不是喜欢她是什么?那他之前为何还说对漓月无半分可能?
“不说?”沈兆言引以为傲的耐心此刻不知道都跑哪儿去了,他急得额头青筋爆出,怒言道:“明德,去准备刑具。”
“大少爷?”明德一惊,大少爷是要大刑逼供吗?
春乔也是吓得浑身颤栗了一下。
她可以无所谓,但是肚子里的孩子……
“大少爷明察,奴婢真的不知漓月去了哪!骆小姐曾经交代奴婢将她杀了,可是,漓月待奴婢真心实意,奴婢实在下不去这个手,所以心软放了她。”
“你说什么?骆云芙叫你杀了她?谁给她的胆子?”沈兆言愠怒,眼里闪过杀意,他冷声问道:“既然你不杀她,为何还要将她从沈家带走?”
“大少爷,骆小姐知道了漓月的存在,就算奴婢不杀她,她也会派别人前来。漓月留在沈家,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奴婢让她离开沈家,永远不要再回来,更不要去北关。”春乔动容道。
沈兆言双眸冷然,道:“她还派了谁来沈家?”
“目前奴婢只知道自己一个。”春乔知道自己瞒不住了,沈兆言显然已经洞悉了许多秘密,她不如全盘托出,以争取从轻发落。“大少爷,奴婢犯下大错,死不足惜,只希望大少爷能够网开一面,饶了奴婢肚子里的孩儿,给他一条生路。倘若大少爷愿意答应放过他,奴婢愿拿手中所有来换取他一命。”
“我只想知道漓月的下落!”沈兆言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个奴婢真的不知!”春乔诚恳地立誓道:“奴婢与她一道出去以后就各奔东西了,谁也没问对方要去哪。倘若奴婢有半句谎言,定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她真的独自走了?”沈兆言好像受到了沉重的打击,高大的身体泄气般地一下子弓了下去。
她不相信他能保护她,所以义无反顾地走了吗?
“大少爷?”明德担心地低声唤了一句。
静默了许久,沈兆言抬起头,双目含冰地咬牙说道:“传令下去,合所有人之力,哪怕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钟漓月!”
“是!”明德低头应道。
沈兆言笔直地站在那儿,眼中满是复杂之色。怒气、恨意一一从他心头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