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钟漓月皱眉唤了声沉默的沈兆言,真诚地说道:“六爷对奴婢有知遇之恩,若是需要,奴婢可以站出来澄清此事。但不过,人人皆说是奴婢高攀了六爷,所以,若是别人觉得奴婢是在炫耀,那奴婢就无能为力了。”
知遇之恩?沈兆言脸一黑,肃然道:“不管别人如何以为,你们当事二人都需出来澄清此事。麻烦表哥安排一下,明日午时我回来解决此事。”
程逸之不敢多想,恭谨地垂下头说道:“是。”沈兆言当着别人的面喊回他的表哥之名,说明他还没想换了他这个大管家,刚才只是吓唬他而已。看来还是这个谣言影响得太大了,触及到了他的底线,所以他才会发那么大的火。
沈兆言睨了钟漓月一眼,道:“看茶。”
钟漓月过去拿起水壶,用手试了一下,温度正好适中,便打开茶盏的盖子,将早已泡上的绿茶倒了进去,然后送到沈兆言的手边。
见状,程逸之说道:“那我去找六爷了。”
沈兆言微微点了下头。
等书房安静下来,只剩沈兆言和钟漓月二人时,沈兆言一副说教的口吻开腔道:“宅门大户家里最重视男女之事,门风正,生意才能做得顺。以后与男子接触,要多注意这些规矩礼仪,言行举止要有男女设防,不可叫人传出有毁清誉的话来。”
钟漓月微怔,他这话什么意思?好像是她作风不好,举止轻浮,才会让人传出那种新闻来。
简直呵呵了。
她故意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无辜地眨着眼睛笑着问道:“大少爷是在跟奴婢说话吗?”
沈兆言看着她,皱眉反问道:“这里除了我与你以外,还有第三者?”
钟漓月暗翻一个白眼,他知不知道‘第三者’是什么意思?真不知该说有,还是该说没有。“不好意思,刚才奴婢没听清。”
“没听清?是我声音小了吗?”沈兆言当即脸色一沉,恼道:“我在教你宅门内院的生存之道,你却开小差!”
“哪有?奴婢听着呢!只是奴婢觉得,大少爷实在是多虑了。你想,奴婢从浆洗房一下子跳到竹园,本来就饱受争议,对于那些努力了很多年,却依然进不了竹园的丫鬟来说,只有这么想我,她们心里才能平衡一点,不是吗?”钟漓月嘲弄地笑了笑,道:“不过她们也就只能说说我这个了,以后也没什么事可让她们说的。”
沈兆言斜睨着钟漓月上下打量起来。
钟漓月不解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没什么异常啊,“怎么了?”
沈兆言静静地看着钟漓月,目光真挚地缓缓吐出几个字:“她们与你,毫无可比性。”
钟漓月凝眉思索这句话的意思,想了半天,她脸上一喜:“大少爷是在夸奴婢吗?”
沈兆言失笑地摇了摇头,转过头去拿起桌子上的书。
是夸,又何止是夸!
“倘若当初没有我的允许,不管是谁举荐,你都进不了竹园。”沈兆言翻开几本书,慢吞吞地说道:“若举荐你算知遇之恩,那允许你进竹园,”他再次偏头看向钟漓月,直直地看着她,问道:“算什么?”
钟漓月愣怔,她能进竹园,怎么算,也是因为沈兆言看在六爷的面子上。沈兆言是给六爷面子,又不是给她面子,这能怎么算?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告诉她,不止六爷对她有恩,他也有?“如果没有六爷的举荐,大少爷会让奴婢进竹园吗?”
“不会。”沈兆言没有片刻迟疑,不假思索地便回答道。
“那不就是了嘛!”钟漓月也是醉了,不过看在他是主子自己是仆人的份上,她还是假笑地奉承了几句:“不过奴婢确实要感谢大少爷,如果没有大少爷首肯,奴婢现在还在浆洗房受苦受难呢!大少爷对奴婢的恩情犹如滔滔江水,绵绵而不绝。奴婢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大少爷的恩情。”
如果下辈子还是做人,那就算了。
“既然有心,又何须等到下辈子?”沈兆言双眸闪亮,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大少爷,奴婢已经做了奴婢了,还能怎么报答?”钟漓月丧气地脸一垮。剥削阶层实在太可恨了,都给他为奴为婢了还不够吗?
沈兆言想了想,点点头,倒也是。“算了,不与你耍嘴皮子了,讲故事吧!”
钟漓月微恼,合着说半天,你在逗我玩呢?
基于他这态度,钟漓月随口编了一个故事应付了事。
沈兆言听完后,说了四个字:差强人意。
“好故事就是精品,精品自然少见。”
“精品都乃那位世外高人所讲,是吗?”
“世外高人?”钟漓月脑子凝固了一下,回想起之前对他说的话,不由得心中警铃大响。无缘无故的,他突然问起这个干吗?“哦,他呀!他讲了很多好故事,奴婢记性不好,只记住了其中一点点。以后或许,偶尔还会想起来一些吧!”
“漓月是何时遇见那位世外高人的?”
钟漓月被他的黑眸看得心里发慌,直觉告诉她,他陡然问起,一定有猫腻。她用右手摸了摸脸颊,视线飘向空中,假装回忆道:“好像是……”
说什么时候合适呢?编造出来的就会有漏洞,沈兆言在尔虞我诈的商界混迹多年,定然一听便知是真是假,到时候又要怎么圆谎呢?
心里百转千回,琢磨了许久,她才含糊地回道:“应该在四、五年前吧!”
“哦?”沈兆言像聊天那样随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