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吃,钟漓月实在没法谦虚。她十几岁开始独自生活,家和学校周围大大小小的馆子都被她吃遍了。口味越来越重,身体越来越差。想着外面的食物不干净,嘴巴又吃刁了,她就开始学着自己动手做想吃的美食。有段时间她特别想吃意大利面,就为了吃到正宗的意大利面,她特意花了八百块钱去一个意大利餐厅学了一晚上。当时她的生活除了工作,别的也没事了,只能研究吃的。
“特意向我借琉璃盏,就是为了装这个冰?”
钟漓月一副‘那当然’的表情,“美食讲究色香味俱全,一种食物光是好吃,但是装它的容器跟狗啃的一样,好几个缺口,谁还吃得下去?”
沈兆言一下子被逗笑了。但还是故作严肃地教育道:“好好说话!注意用词。”
“大少爷,你太不幽默了。开例会那么累,不笑笑放松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
“累了?”沈兆言还以为她是真的累了,由衷地关切道。
“奴婢这点小累算什么,睡一觉就好了。奴婢说的是大少爷。大少爷不但人要天天劳碌,四处奔波,脑子还要不停地运转、衡量。赚了那么多的钱,好像也没享受到多少特别好的待遇。”
沈兆言奇怪地看向钟漓月。
“表面上看着好像风光无限,可是内心的苦,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了。其实你也挺可怜的,就像一个赚钱机器一样。”钟漓月边低头吃着刨冰边说道。
原来她心里是这样想的!
沈兆言心底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好像有股想要倾诉什么的冲动,但是嘴上仍然淡淡地道:“莫要胡说!”
钟漓月又叹了口气,仿佛根本没察觉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沈兆言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头慢慢地品尝起刨冰。
时间渐渐流逝,他们许久都没有说话,待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褪去,钟漓月猛地惊呼一声,站了起来:“哎呀!还要去准备晚膳呢,我差点忘了,春乔又得说我了。”
连退下的规矩都忘了,钟漓月慌忙地跑开了。
回到后院,几乎所有的活都干得差不多了。钟漓月以为春乔会狠狠地数落她一通,哪知道她什么也没说,就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又去指挥知夏她们去了。
钟漓月心想,既然没让她做事,那她就去休息一会儿。
进屋后,她看到桌子上空空如也,早已没了刨冰的影子。春乔一定是吃了她的东西,嘴软了。嘿嘿嘿。
“漓月,你害死我了。”缩在墙角的若冬突然带着哭腔说道。
钟漓月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屋子里没人呢!走到若冬床边,看着她拧着眉一脸痛苦地捂着肚子,她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你……你自己什么时候,我怎么会知道?!”
若冬郁闷极了,她平时那几天也不太忌嘴,所以就没考虑那么多,哪知刨冰的威力跟那些凉的可不一样。疼死她了。
“我去给你煮碗红糖水喝吧!”钟漓月同情地道。到了门口,她又犯难地转过头看向若冬道:“不过我不会生火。”
“这时候锅里应该有热水。”若冬疼得额头冒汗。
钟漓月到小厨房一看,果然锅里还剩点热水,她赶紧找红糖冲了一碗水给若冬端去。
“还是春乔聪明,一口没吃。”若冬喝完红糖水,肚子里觉得暖和许多,疼痛也缓解了不少。她后悔地说道。
“春乔也来亲戚了?那那些刨冰都被知夏她们给吃光了?”钟漓月暗叫不妙:“一下子吃那么多,夜里非得拉肚子不可。”
钟漓月没有说中,知夏和念秋整晚都好好的,她们和春乔三人麻利地完成了明天例会的准备工作。所以,春乔理所应当的把值夜的任务交给了钟漓月一个人。
“例会几天不是不用值夜吗?”钟漓月不解地问道。
“那是因为以前人手不够,大少爷又不想晚上调遣外院的丫鬟进出竹园,索性就免了我们的值夜活。现在多出一个你,该忙的也已经忙完了,又岂能躲懒呢?”
“好吧!”钟漓月看在她们今天忙得比较多的份上,没再多作计较。
来到书房,钟漓月看到沈兆言散着泼墨般的黑发慵懒地斜倚在窗棂边,他的身上换了一件单薄清爽的白色偏襟长衫,手中正拿着书卷,在慢慢地品读。
沈兆言看得很专注,似乎没有发现有人进来。钟漓月便没有出声打扰,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桌那儿换了檀香,然后添上茶水,忙完这些,她看了看沈兆言,左等右等,不见他抬头,于是先开腔打破沉默道:“大少爷,奴婢今晚能否先去选书,等大少爷忙完了,再讲故事?”
沈兆言终于抬起了深邃的双眸看向钟漓月,缓声说道:“等你讲完故事,我满意了,你方可去拿书。”
钟漓月嘴角抽搐了一下,“那奴婢先退下了。”
沈兆言却凉凉地道:“在这儿候着。”
钟漓月只好像电视剧里的丫鬟那样,雕塑般地站立着。
片刻后,沈兆言终于回到了书桌后的椅子上,他放下手中的书卷,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有无跟从商有关的小故事,讲几个来听听?”
“从商故事?”钟漓月脑袋转了一下,不由一笑道:“您听过‘沈万三’这个人吗?”
沈兆言认真地想了一下,摇摇头,“从商的沈家除了我们这一门人,还有其他旁系的?”
“这就是个故事里的人物而已。”钟漓月打趣地嘀咕了一句:‘我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