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批货又被劫了。”荣六愤懑地叹了声气。
沈兆言眸光一沉,眉头拧了起来,吃不到一半的饭被推到了一边去。
“就装了我们家货的那条船被劫了吗?”明德瞄了瞄沈兆言的脸色,然后问向荣六。
荣六面色凝重地答道:“五条船,只有洪爷那条顺利到了。”
“那条船顺利到了有何用,我们家的货又不在那条船上。”明德气急。
静默片刻,荣六请示道:“大少爷,下次,就让我跟去吧!”
明德一怔,一脸认真地道:“六爷可莫要说胡话!大少爷请来那么多高手都有去无回,你去不是送死吗?大少爷怎么可能答应?”
“我去。”门外冷不防地响起了叶川的声音。
明德砸了咂嘴,对着门外说道:“你也不能去。大少爷若是想让你去,早就让你去了。”
“大少爷?”荣六祈求地看着一言不发的沈兆言。
沈兆言站起身来,双手负于身后,紧锁着眉头在屋里来回踱着步。思忖了须臾后,他果断地道:“这条路不通,弃了吧!”
“大少爷?”荣六和明德异口同声道。他们互相看了看,多年来同进同出,他们已经十分默契。
“若是弃了这条路,便只能屈居于洪爷之下。”荣六提醒道:“沈家若是在这点上被牵制住,可就不好争浣京首富的位置了。”
明德却期翼地问道:“大少爷说的弃掉这条路,是指放弃开水路吗?”
沈兆言侧眸,睇着明德。
明德自知失言,急忙闭嘴缩回了伸长的脖子。
开水路可是老爷在世时就筹划了许久的,大少爷肯定不可能放弃。
“水路照开,但不能再用同样的方法了。”沈兆言目光深远地看向屋外,语气坚定地道。
明德紧张地看向大少爷。商界的事他不懂,但是他伺候的大少爷身负继承家业,壮大家业的重则,可不能出分毫的差错呀!如果大少爷这次试行的水路失败了,沈家所有长辈叔伯们都会跳出来指责他的。开水路是老爷提出的,可是老爷过世了,失败的结果便会由大少爷来承担。
“大少爷,还是跟二爷他们那边商量一下吧!万一最后以失败告终,所有的责任也不会落到大少爷一人的头上。”明德急得顾不上别的了,直接说道。
“明德,你跟大少爷才一天、两天吗?大少爷怎会为了减轻责任而做出这种事?”荣六低声对明德说道。
明德不管,继续直说道:“大少爷的职责是守护好沈家,而明德的职责就是守护好大少爷。这可不是件小事,明德不得不插嘴。大少爷,三思啊!”
荣六肃然地道:“这可是老爷在世时最大的心愿,也是唯一的遗憾。老爷和大少爷都为了此事筹谋了几年,试行过许多次,怎会如此轻易放弃?”
“都别说了!”沈兆言声音低沉,却一下子打断了两人的争执:“六爷,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不要影响明早的例会。明德,你带这两个丫鬟去协助春乔,书房今晚不必安排人伺候。”
说完,他便领先出去了。
荣六和明德互相望了一眼,两人皆是一脸的无奈。荣六走后,明德低叹了一声,然后朝钟漓月她们做了个‘走’的动作。
例会除了竹园忙,大厨房也不得消停,春乔几人从大厨房端着糕点、茶食来回跑了好多趟。直到子时前,所有的事情才忙完。
春乔的肚子冷不丁地‘咕咕咕’响了起来。
顿时,大家惊讶的视线一齐投到了她的身上。
春乔尴尬得满脸涨红,幸好夜深,没人看见。不过肚子饿得咕咕叫,可是所有人都听到了。
明德第一个取笑道:“春乔,总算见你失礼一回了。怎偏生是你?我还料有可能知夏或是念秋最先起饿呢!”
“去,凭什么说我!”知夏嗔怪了明德一眼,旋即,又讪讪地笑道:“不过我肚子确实有些饿了。念秋,你饿了吗?”
念秋和若冬都点点头,说道:“早就饿了。”
“嗯嗯嗯,饿了就赶紧回去睡觉。”明德故意哼了哼嗓子,然后回去了。
几人瞧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钟漓月,又相互对了对眼神,最后一同示意由若冬去说。若冬一脸为难,奈何几人又是眼神威胁,又是笑脸央求,她脸皮薄,经不住,只好硬着头皮对钟漓月开口:“漓月,你饿了吗?”
钟漓月看了看她,又扫了一眼其她人,了然一笑,故意摇了摇头。
知夏不满地瞪了若冬一眼,打算亲自出马。春乔立即打断了她,直接对钟漓月吩咐道:“之前都是她们去找吃食,这次你去吧!”
钟漓月哂笑,之前?之前我还没来呢!就知道欺压她!春乔不让知夏说,不就是怕她不搭理知夏,害得她们都没得吃吗!
“你就去吧!”若冬过去推了推她,央求道:“我们都知道,高婆和你最热络。别看她是个烧锅的,她可是前院周管事家里的亲戚,权大着呢!各房主子吃不完的好东西都要先过她的眼,她不要了才轮得到别人。”
钟漓月不由得吃了一惊,原来高婆的地位这么高。仔细想想,烧火确实是厨房里最省事的活,她这岁数能有这么个差事,不靠关系上哪找去?只不过对于像明月那样的年轻人来说没什么前途。
一想到明月,钟漓月就一阵惭愧涌上心头。
抬头看看前面灯光通明的大厨房,钟漓月调整了下心情,然后笑脸走进厨房,以一个笑话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