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钟漓月没料到钟老四会说出这句话,眼睛因为意外而微微睁大。
程逸之哂笑不已:“就你家女儿这副尊容,还妄想给兆言做妾?”他过去抓住钟老四的衣领,想将他拖开。
“也不是不可。”沈兆言突然慢悠悠地扔出一句跟炸弹一样效果的话来,众人皆被震住了。
“什么?”程逸之愕然。
钟漓月趁这空隙瞬间一把推开他,将钟老四从他的魔掌中解救出来。程逸之猝不及防,差点摔倒,站稳后凶狠狠地瞪着钟漓月,钟漓月仰望着他,也不甘示弱地瞪向他。
沈二爷讶异地看着自己的侄儿,呵呵一笑。荣六和明德奇怪地互相看了一眼。大少爷今天这是怎么了?别人送过多少美女给他他不要,现在竟然要收一个乡野小丫头做妾?
“这种泼辣货也要?兆言,你没事吧?”程逸之气狠狠地道:“三百两我给你买十个小妾回来,还保准各个都是百依百顺的绝色美人。”
沈兆言俯身看着钟老四,慢声说道:“如果你们家以三百两做嫁妆,我会考虑一下。有吗?”
钟漓月鄙夷地朝他翻了个白眼,还以为这人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高贵公子呢!原来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妥协。真是,肤浅!
钟老四呆愣的脸容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沮丧之极。如果他们家有这三百两,会是如今这个地步吗?
“大少爷,这件事真的与老身无关,老身在沈家做了这么多年,您不看僧面看佛面。以后,老身再也不会随便帮人作保,您就放过老身一次吧?”刘婆急忙挪了挪身体求饶道。
沈兆言问道:“你没收他们家一点好处?”
“我……”
“她没收。只是作为感激,家里做了好吃的便会送点过去,都是属于邻居之间的正常来往。”钟漓月插嘴说道。
刘婆感激地看向她,算他们还有点良心!
“好。”沈兆言深深地看了钟漓月一眼,起身答应放过刘婆:“念在你服侍二老夫人多年的份上,姑且饶了你这次。其他人,都送官去吧!”
刘婆磕头谢罪,钟老四也稍稍松了口气,这样至少他心里好受点,毕竟她帮了他们家,总不能连累她一起受罪。
“大少爷,作为一个商贾之家的当家人,是否凡事都该以沈家的最大利益为出发点考虑事情呢?”钟漓月站起身一把拽住沈兆言的衣服,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把我们送官了你能得到什么?如果不把我们送官你又能得到什么,这些你都想过吗?”
沈兆言眼里流出一抹讶异之色,夹杂着微微的愠怒。这个女子一副质问的口吻,好像自己是沈家祖先一样,她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吗?随随便便就抓住陌生男人的衣服?
程逸之忙过去制住钟漓月的手,“你放肆,大少爷的衣服是你能随便乱抓的吗?放手!”
钟漓月死抓住不放,落到程逸之手里是什么结果,不用猜也知道,沈兆言的态度很明确,就是要钱,钱的事情是完全还可以再商量的,她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大少爷,把我们都送官了,官老爷会赔一文钱给你们吗?沈家这笔损失,会因为我们坐监有任何挽回之地吗?”
“对对对。”钟老四见还有回旋的余地,急忙应和道。
沈兆言想了想,道:“说下去!”
果然是见钱眼开!钟漓月真心鄙视他。
“兆言,你别听她的。”程逸之用另一只手指着钟漓月道:“我警告你,如果再不放过手的话,可别怪我折了它。”
“无妨!”沈兆言不动声色地将程逸之的手从钟漓月的手腕上拿开,“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二叔,这里的事看来还要费一阵功夫,二叔先回去吧!兆言处理完便过去。”
沈二爷笑了笑,又折回座位上去:“我倒也很想听听这丫头有什么理。”
程逸之扁扁嘴,皱着眉退到一边去。
“还不放手?”沈兆言轻声问道。
钟漓月不屑地松开手,要不是为了那三百两,谁想抓他的衣服!
“说吧!”
“首先要声明一点,我们与沈家绝无半点冤仇,二妞只是无心之失。所以,我们两家既没有交情,也没有仇怨。在这样的情况下,就不存在什么报复解恨的问题了。事情已经发生,当然是按照双方利益最大化来处理为上上策。当然,我们作为过错方,并没有资格要求自己的利益。那单从沈家利益出发,厨房没了,失去的东西值三百两,那重新盖房子、重新购买瓷器、食材,不是又需要一笔开销吗?哪怕你请工人盖房子,这笔钱也还是要从沈家的账上出吧?我们被收监,家里穷得叮当响,房子卖不了多少钱,不知道还够不够衙门的税收,更别谈给你们了。如果沈家放过我们,我们全家都来给沈家做工,这样子的话可以抵不少钱。尤其是我,会烧菜、洗衣服做饭、讲故事、跑腿等等,这样想来,是不是留下我们更划算些?”
钟老四呆愣愣地听着钟漓月把话说得头头是道,二妞愕然地小声问道:“爹,大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大少爷,我看这丫头倒是块做生意的料。”荣六掩嘴轻声笑道:“只可惜是个女的。”
明德嘴一撇,“是不是做生意的料说不准,但绝对是个伶牙俐齿的。”
沈二爷点点头,颇为惋惜道:“就是模样丑了点,不然随便给谁收了做通房倒也不错。”
钟漓月不服气地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