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漓月面不改色地解释道:“因为平家这几年生意做得好,所以我想,大少爷一定会打听一下平家的基本情况,了解一下平家有几位出色的子孙。所谓商场如战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原来是这个‘知道’。”平玉尧了然地笑了笑,眼神有些黯淡。
“你现在还小,又没有人相帮,能好好活到今天已经很了不起。我敢打包票,要不了多久,你的大名一定会响彻整座浣京城的。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注意到你的存在。”钟漓月这番话既算是肺腑之言,也算是激励他。
平玉尧落寞地扯了扯嘴角,假意看向车窗外面。
钟漓月知道,自己现在说得再多,也无异于画饼充饥,平玉尧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可是那些东西是需要他配合着她一步步去争取的。她相信,只要他积极地配合,百分之百地信任她,按照她所说的去做,他们就一定会成功。
就让时间来验证一切吧!
钟漓月也转过头,掀开自己这边的窗帘,看向了外面的世界。
这几条街她走了好多回,还从来没用这个视角好好看看这座古城呢!
她的视线随着马车的移动而不断地移动着,她看到大街上南来北往的人群,为生活而奔波的面容,想起初来此处时所看的,与现在几乎没什么变化,但是那时的心境和这时的心境却截然不同。
光阴似箭,时光荏苒,不到一年的时间,她的生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相信再过一年,她的生活还会更进一步,不停地往自己满意的方向靠近。
莫名的,钟漓月想到了那三个混混,于是四处扫了扫,却始终没发现他们的影子。
奇怪!难道他们已经被黑吃黑给灭了?
要是这样的话,真是便宜他们了,她的仇还没来得及报呢!
钟漓月欣慰地勾起嘴角,无意之中,她的视线扫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酒楼。
第一次进浣京城时她就注意过这家酒楼,光从外表上来看就会让穷人望而生畏,兜里没几个大钱都没底气进去。
总有一天,她一定要进这家酒楼好好地大吃一顿。
钟漓月心里偷偷地乐着,这个小目标会尽快实现的吧?
她憧憬地抬高视线,将这家酒楼整体地欣赏了一下。无意中,她从二楼的一扇窗户口瞥见了沈兆言的脸。
嗯?
钟漓月的目光顿时一闪,随着马车的移动,她看到沈兆言的对面坐着一个穿着白衣,脸上蒙着面纱的妙龄女子。
他在跟女子密会!
他竟然……
钟漓月紧紧地盯着那个窗户口,努力辨认着那个女子的相貌,直到马车从门前经过,出了她的视线所及范围之外,她才收回目光,将头缩回车厢里。
“钟姑娘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平玉尧好奇地问道。
钟漓月神情有些恍惚,愣了愣,她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没什么。”
平玉尧挑了挑眉头,她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哪里像没事?她刚才到底看到什么了?
从到沈府的一路上,钟漓月都没有说话,平玉尧体贴地提议道:“钟姑娘好像有心事,要不我们改天吧?”
“不用。”钟漓月眼眸微冷,沉声说道:“没什么事,值得我去耽误时间。你去跟车夫交代一声,绕着沈府的外围走一圈,我先摸一下路。”
平玉尧点点头,跨前一步,掀开车帘对外面的车夫说了几句话。
钟漓月已然冷静下来,心里开始盘算着沈家什么位置最隐蔽。
她承认,刚看到那一幕时,她内心很愤怒,恨不得立刻冲到沈兆言的面前,大声质问他那个女人是谁!
那种行为不是一个有文化有内涵的淑女该做的。即便是在现代,她碰到这种事情也要尽可能表现得优雅一点。
她害怕的不是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做出鲁莽的事情来。而是,看到那种画面的第一反应,很好地证明了她对沈兆言的感情到了何种程度。
才在一起多久,她就变得这么在乎了?
只是坐在同一间屋子里,她就受不了了,那以后看到他娶妻纳妾,她还要怎么活?
钟漓月在心里告诫自己,只要她当断不断,不舍得跟他分开,就得允许这样的事情时常发生。
还没在一起时,她不就已经打算好了吗?
想开了,也就释怀了。
钟漓月换上专业的脸,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了寻找接头的地点上。
当马车绕完沈府外围一圈以后,两人从马车上下来。钟漓月对平玉尧使了使眼色,示意他把车夫打发走。
然后,她带着平玉尧走到沈府偏右侧的一片高墙下,看看左右,指着里面说道:“就这里吧!你在这儿等我,我进去试试。”
“嗯。”平玉尧点了点头。
钟漓月急速地跑进竹园,抬头看看屋檐后,确定了刚才所说的位置。
所谓做生不如做熟。她对竹园的情况掌握得比较多一点,知道什么时间哪里会有人,什么时间哪里没人,与其在不熟悉情况的外院冒险寻找合适的地点,不如在自己熟悉的地盘上行事。
钟漓月蹲下身捡了块小石头,然后学鸟叫了几声,墙外那头立刻有了回应。于是她将手中的石头抛了出去。
一会儿后,一个小石头又从外面抛了进来。
试验成功。
钟漓月将双手放在嘴巴两边,做扩音状压低声音喊道:“好了,你回去吧!我等你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