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妈怔了一会儿:“你和你姐情况不同,你还小你姐已经是...”
糯米打断她:“如果我也跟我姐同样的年龄呢?”
池妈愣了半晌,恼羞成怒:“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和你姐虽说不是一起长大可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难道连这点感情也没有?反正你从小到大让了你姐姐这么多次,再让她这一次又怎样?!你们同样是我的女儿,你为什么就不能为她做出一点牺牲?你的良心当真被狗吃了!”
糯米反驳道:“感情?一个从小到大欺负我的姐姐,我对她能有什么感情?我对她就像你对我一样毫无感情!”
林海从没见到糯米如此激动,不禁拉紧她的手对池妈说:“丈母娘,大姐的意志没你想得那么脆弱,她很坚强不见得会做傻事。”
池妈铁青着脸说:“你怎么知道她不会,你是她肚里的蛔虫还是怎么的,你再了解也比不上我这个妈对她的了解,她是纸老虎,她嘴上犟着,她心里的苦谁知道...”
说到后面她的语气已有几分哽咽,她低头沉思良久,抬起头时满脸是泪,看得糯米心里一惊。
池妈低声下气地拉着糯米的手:“小四,以前都是妈不好,妈求你了...”
望着苦苦哀求她的母亲和失魂落魄的姐姐,糯米竟有一丝快意,所有压迫过她的人都受到了报应,她突然想起凤凰对她说过的一句话:“你不争只是因为你没有能力争,糯米,你相信吗,如果有一天你有了争的能力,你会变成你想都想不到的样子。”
事情一路发展下来,从替嫁到让林海喜欢上她,她不是故意的,可她没法说她没有存着一丝报复的念头,她恨这些前世将她推向悲剧的人...她要争,她曾输过那么多次,这回就让自己争一次吧!
糯米冷淡地说:“妈,对不起,我喜欢林海,我要嫁给他。”
池爷爷说:“既然如此,月平你不要再说了,当年你和建设的婚事我原本并不同意你是知道的,但我后来为什么还是答应了?因为建设她娘说你们俩既然已经看对眼了,我们做长辈的就不该从中作梗,现在我就把这句话送给你,请你不要为了一己私欲毁掉两个孩子的幸福!”
池妈听到这番话时面如死灰,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朱三姨这时笑了笑说:“姐夫亲家爷爷,这件事只怕还得从长计议。”
池爸当然知道朱三姨和池妈是一个鼻孔出气,有些不悦地说:“这话怎么说?”
朱三姨道:“姐夫,我姐刚才说的也没错啊,糯米毕竟还在读书,凤凰和林海订婚结婚一起办已经成了村里的笑柄了,凤凰还是年纪大,糯米才十七岁也找急忙慌地赶着嫁人岂不笑掉别人的大牙!”
池爸听着这话也有些道理,只听朱三姨继续说:“我的意思呢就是酒席就算是小四和林海订婚办的,等再过两年糯米大了再让他们正式完婚,这是村里一辈一辈传下来的规矩,总不能断送在我们这辈人手上——反正他们还年轻,来日方长。姐夫,亲家爷爷,要说有私心什么的我也的确有,我只怕凤凰这孩子性子烈受不住这个打击想不开,也怕我这姐姐...”
说着语气里已有几分呜咽,“林海和糯米早两年结婚晚两年结婚又有什么区别,我知道林海和小四看对眼了,可你们总不能小四这头就不顾凤丫头那头,手心手背好歹都是肉,起码要给凤凰一些时日缓冲缓冲,说不定等她找着对象就好了。”
这下在场众人对朱三姨都刮目相看,没想到她向来寡言少语,一说起道理却是一针见血。
最后事情经过多次商议,结果是三天前的婚宴算是林海和糯米的订婚宴,两人现在已是未婚夫妻的关系,池爷爷也想到了一个问题:“月平,既然人家没娶凤丫头,彩礼你是不是该给人家退回去了?”
林爸林妈连忙摆手:“干爹不用了,是我们家大海对不住凤凰,这点钱算是我们家对你们的一点补偿。”
在沙洲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男方悔婚要退还彩礼,女方悔婚无需退还彩礼,此事起因虽是凤凰结婚当日不肯出门,但林海后来也算是悔婚,林爸林妈哪肯把彩礼要回来。
池爷爷凛然道:“这怎么行,我们老池家从来不占别人一点便宜!月平当初彩礼钱是多少,快还给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