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告诉我他过得都好,托我问候母亲,他说叶宁变卖了所有家族产业出国后,只留下这个庄园了,有新东家来挖他,他就去了。最可怜的还是那个小孩,受伤这么重,妈妈又死了,好象就是被送进医院抢救那晚,他妈妈过世的……老爷这个父亲当的,又不顾那孩子病重,非带他出国,那孩子走之前,连他妈妈已经死了都不知道……张伯叹口气,说那孩子还悄悄找过他,留了笔钱,让他一定转交给他母亲,说他很快就会回来接她。
我愕然听着,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不同于我版本的过往。在我自哀自怜的时候,还有更悲惨的孩子,因为我而受重伤,因为我而连自己妈妈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如果因为我而让他承受这许多不幸,我想正常人也会变得疯癫、变得以折磨我为乐吧。我不是在为他开脱,而是终于有点理解他的处境和悲苦了。
和张伯告别后,我魂不守舍地拎着菜走在路上,心里默默计算着自己一共从叶挚浩那拿过多少药,合算起来一共多少钱,钱我是一定要还他的,他对我做的事又是另一回事。我欠他一分一毫,我都会还的。我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我这么伤害过他,他还愿意接济我?!及时给我药,没让我的妈妈像那个妇人一样因为病痛而绝望死去。
——难道他在想着,更大的报复?
可是我还能有什么可以吸引到他、勾引出他报复欲的价值呢?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如果我跟他好好谈一谈,他是否能够原谅我?是否能改变现在以肉抵债的悲惨局面?
如果能和他好好谈,说不准,我还有被他宽恕的可能!
天真是一种病的话,我承认我是病入膏肓的那类人。但是许多事,不去尝试又怎知道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