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大家快用菜。”程柏招呼着。
张婶吃了一块酱肉。这是百味斋的秘制酱肉。这程家可是不一样了。
程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程柏和赵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大兄弟,这些年在外地可是大有出息了!”张婶东瞧西看的,透着书房的窗望见里面大书架上放着许多书,夸奖道。
“谈不上什么大出息,就是比旁人多长了些见识。”程柏谦虚道。
“大兄弟,我跟蔓娘亲似姐妹,又比你年长几岁,今儿我就托大说几句。”张婶放下碗筷郑重地说道。
程柏也抬手作揖:“我听瑶瑶说了,这些年,多亏了你们这些街坊,照顾她们母女,就冲着这些。”说着程柏红了眼眶:“有什么您尽管直说。”
“你这一走就是十来年,蔓娘一个人独自扶养孩子不容易,过去她为了这个家吃了不少苦。今儿你回来,福她却享不到了。”
众人配合都放下了碗筷,神色哀戚戚。程瑶看了一眼老爹,调皮的眨了下眼睛,程柏瞪了她一下,两人又快速的低下头,缅怀白氏。
“小瑶,是蔓娘的心头肉,今后不拘怎的,你可要好好待她。”可别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是是是,程某定然照办。”随即程柏打趣道:“我可是瑶瑶的亲爹呢!”
众人笑了气氛稍缓。
“大兄弟是万和二十六年考秀才?”
“是,只是这十多年却没有再进一步。”
“那也比旁人强的多了。要是我家涛哥儿也能考上秀才,就是祖宗显灵,菩萨保佑咯。”
“涛哥儿聪慧,前途远不止如此,大姐尽管等着他给你挣个诰命回来。”
“承您吉言了,秀才老爷。”张婶笑的合不拢嘴:“将来少不得麻烦你,请你多教教他。”
程柏笑着应下。
“哟,这是正吃饭呢!”门口又来了一个人,正是芸娘手中提着一个食盒:“那我可是来的巧了。”
“毛豆,再添副碗筷来。”来者是客,程柏对毛豆吩咐道。
芸娘刚一坐下,张婶就猛地起身:“对不住,我有些头疼,先回去了。”显而易见的排斥与厌恶。
芸娘拿帕子捂嘴笑道:“我看这不止是头疼吧,这心也痒的慌吧。”
张婶的脚下一顿:“程瑶,你怎么能让这样的女人进家门,没得让人觉得,你们程家家门不清。”
“哎呦,我是怎么样的女人,你管的着吗!倒是你自己,装的跟贞洁烈妇似的,却爱呆在这男人多的地方。”听了在场的三个男性,两个尴尬,一个小毛豆茫然无措。
“你!你!”张婶气的说不处话来,她为先夫守节十几年,将两个孩子拉拔长大,谁不对她敬重有加。谁知道今天居然被一个千人骑的荡,妇指着鼻子骂。
“你什么你,白日里对旁人说三道四,谁知道夜里你有多想。我再怎么着,也没当着人家长辈的面,说家教的。”
“对了,厨房里还煮着甜汤,我进去看看。”程瑶避开张婶的目光,这事咱黄花大闺女可就不好劝了。
就冲着芸娘这话,两个男人也不好劝些什么了。
程瑶盛好甜汤出来,已经张婶已经回去了,这气氛有些怪异:“来,饭后甜汤,桂圆莲子红枣汤。”
“正好呢,我做了家乡的两个小糕点,带给你们尝尝呢。”芸娘从食盒里拿出三叠精致的糕点。
众人没动。
“怎么瞧不起我?”芸娘眼中浮起一抹嘲讽。
“没呢,只是看着糕点精致,一时舍不得下嘴。你可是用饭了?还是也喝碗甜汤?”程瑶将甜汤递上。
“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幸运,有亲人依靠,有朋友相助。”芸娘看着程瑶,眼中满是羡慕。这个世间本就对女子不公平,如果不是赵家镇着这一带的地痞流氓,程瑶这么个小姑娘独自居住,早就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了:“若是可以选择,谁愿意深陷泥潭。”
芸娘嘴里满是苦涩,很快她又打起精神来:“现在我好不容易能重新过日子,那个女人时不时就来戳我脊梁骨。老娘没把她说的羞愤欲死,就客气了!算了,我就是个碍眼的。就先回去了。这些点心,你们乐意就尝尝,不乐意就倒了。”芸娘潇洒而来潇洒而去。
“才过笄年,初绾云鬟,便学歌舞。席上尊前,王孙随分相许。算等闲、酬一笑,便千金慵觑。常只恐、容易蕣华偷换,光阴虚度。
已受君恩顾,好与花为主。万里丹霄,何妨携手同归去。永弃却、烟花伴侣。免教人见妾,朝云暮雨。注①”程柏起身念到:“芸娘倒也是性情众人!若非男女有别,倒是可以结交一翻。”
院墙外,芸娘听到此番话语,双眼婆娑低语道:“世间最难得一知己,芸娘已是幸运。”
程柏一时感慨,直奔书房,研磨挥笔。
“程叔这是?”
“我爹是来了兴致,赵大哥别介意,快尝尝甜汤。”程瑶有些无奈,哪有就这么把主人撂下的。
“是啊,赵大哥快尝尝,这些莲子红枣小姐让我去买的,我挑的可用心。”毛豆吃的最欢了,又拿起一个肉包子,想了想放下:“小姐,这个糕点能吃吗?”
“当然可以吃了,芸娘一番心意,去拿咱家的碟子来装,把人家的碟子给还回去。再拿些酱菜一并送去。”程瑶尝了一口,味道真是不错。
“是!”毛豆照办。
主仆两说的欢,没注意到,赵祈若有所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