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千总饶命,你我同僚一场,何必赶尽杀绝,只要放过在下,从今之后定以你马首是瞻!”倒在地上的陈敬豪心中苦涩,刚刚是在不该贪杯,一时不慎满盘皆输,不过陈敬豪并不想死,只能屈辱的哀求饶命。
“汤怀一向敬重陈千总,长以楷模视之!”张汤怀一对虎目紧盯着陈敬豪回应,紧握锋利佩刀冷言道,“只是身为守备朱大人帐下千总,不思守城御敌,却与忤逆之徒狼狈为奸,实在羞愧与你为伍!”说罢战刀用力一挥,还未反应过来的陈敬豪整个头颅滚向一边,飞溅的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
张汤怀横握尚在滴血的佩刀,迈着虎步来到韩羽身边,充满杀气的眼神紧盯着知府颜容暄,在张汤怀看来,颜融暄身为洛阳知府,不积极修缮城池,加固攻势,为了保命与张献忠苟合,欲开城请寇军入城,罪孽深重该当立斩。
“千总饶命,饶命!”
眼看千总陈敬豪被杀,自知在劫难逃的知府颜容暄面色煞白,立刻跪下来连连叩首求饶,哪还有朝廷四品高官的威仪。
其实斩杀掌兵千总,完全是张汤怀一腔热血,深恶其背信弃义。
不过对韩羽来说,用千总陈敬豪的命立威已经足够,至于知府颜容暄虽然罪孽深重,但他是朝廷命官,不可妄杀。
当年袁崇焕擅自斩杀总兵毛文龙,深为皇帝忌惮,为将来被杀埋下了伏笔,连袁崇焕都逃不过,何况一个小小千总,所以朝廷命官不能妄杀,只能遣送京师上疏罪责,由圣上亲自定罪,若将杀了知府颜容暄,即便是斩下张献忠头颅送达京城,也难逃死罪。
眼看张汤怀提刀上前,欲斩知府颜容暄,韩羽连忙上前阻拦道:“张大哥且慢,不可妄杀朝廷命官!”
“韩弟何意!”张汤怀一愣沉声道,“这等狼心狗肺之徒,当立削其首!”
“张大哥,还请听愚弟一言!”
韩羽心中急切,生怕张汤怀一股蛮劲上涌,非要斩杀知府颜容暄。
张汤怀看着满脸急切的韩羽略一沉吟,冷冷瞪了满是惊恐,躲在韩羽背后的知府颜容暄,冷哼一声走到一边,冲一众站在不远处,忐忑不安的营兵冷声道:“叛贼已经伏诛,尔等愿欲同往?”
话音未落,一众营兵立刻跪地求饶,连称只是奉命行事,绝没有反叛之心。
能这么快收服这些营兵,主要是因为张汤怀虽然是刚刚提拔的千总,却是当初守备朱国正赏识之人,斩杀千总陈敬豪立威,擒获知府颜容暄,而另一名千总甄兴目前生死未卜,可以说现在的凤阳城,可以说完全是张汤怀说了算,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其实最让这些兵士震惊的,还是身捆震天雷的韩羽。
这个所谓的呆傻之人,今夜力挽狂澜,若韩羽是傻子,恐怕这世上再无聪明之人。
“禀张千总,甄千总尚关押在水牢里,还有那寇军使者,尚在府邸后院暂住!”
一个三十出头的白面什长上前抱拳跪地,邀功心切的说道,其他军官暗暗后悔,没有早些说出这些。
“我升你为百总,赏纹银五十两,至于领兵之事,稍后再议!”张汤怀胸有成竹,转而向那满是激动的什长下令道,“你速去传令,让驻兵在府邸外的一众百总武官至此,就说知府大人有要事相商!”
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张汤怀并不担心这个唯利是图的墙头草,会闹出什么花样。
果然这感恩戴德的新晋百总,立刻跑了出去,前去诓骗一众驻兵在府宅门前的百总前来。
很快一众驻兵在外的百总进入宴厅。
让他们极度震惊的是,不远处知府颜容暄被五花大绑,千总张敬豪身首异处。
眼看周边的营兵手持兵刃虎视眈眈,即便是傻子也明白这里出了大事,其中几个比较机灵的千总,立刻跪地声明与颜容暄毫无瓜葛,愿以张汤怀马首是瞻,不过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其中两个张敬豪一手提拔的百总,抽刀上前欲要斩杀张汤怀报仇,顿时被周边的营兵射成了刺猬,死不瞑目的倒在血泊里,这些颜容暄亲自调拨的劲弩,总算派上了用场。
张汤怀如法炮制,再选其中一人百总前去召属下军官至此,很快控制了所有驻兵在府宅周围的营兵。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刚刚被救出一脸怒火的千总甄兴,风风火火而来。
千总甄兴也是性情中人,虽然张汤怀年龄尚轻,但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刚刚到来便跪地谢恩,并且申明愿听张汤怀调遣,虽然甄兴资历远在张汤怀之上,听命而从并无不愿,不到片刻,张汤怀不仅控制了府宅外的营兵,而且真正控制了整个凤阳城守军,这一点连知府颜容暄和当初的守备朱国正也没能做到。
“张大人,一众寇军使者皆被擒获!”正在这时,一名兵士入厅朗声禀报。
“将他们...立刻将他们收押,本官要亲自审问!”
张汤怀对这些寇军厌恶至极,本要杀之祭旗,但忽然察觉到一边韩羽微微摇头。
对这个兄弟张汤怀一向敬重,当即改了命令,虽然不知道韩羽有什么打算,但张汤怀倒是十分期待。
“这是上表朝廷的奏疏,颜大人特接你官印一用!”韩羽手握知府印章,似笑非笑的看着颜容暄说道。
在等待千总甄兴前来的这段时间内,韩羽已经请文官草拟了一份奏疏,悉数说明颜容暄之罪状,还有整个凤阳之事的前后过程,守备朱国正战死,颜容暄欲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