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薛家大奶奶,日后还是少来往比较好。”贾母想起夏金桂今日的种种言行,厌恶的说道。
王夫人尴尬的说道:“我知道的。我原只听妹妹说这夏家姑娘性子有些张扬,我还以为和凤丫头一样的人品,如今看来,是我错了。”
“她如何能和凤丫头比!凤丫头虽说泼辣了些,可到底是大家子出身,你看她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外头,她的为人处世,待人接客,哪一处不妥帖,哪一家的人不说她好!你再看看这薛大奶奶?唉!不是我说,日后姨太太必要受她的磋磨!”贾母叹道。
“这倒不至于吧!我那妹子虽然性子绵软了些,可到底蟠儿和宝丫头是个孝顺的,必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不管的。”王夫人迟疑道。
“怎么不至于?宝丫头再好,毕竟是个姑娘家,哪有小姑子管嫂子的理?蟠哥儿,蟠哥儿若是管用的话,也不至于现在天天在外头流连,连家都不敢回了。”贾母不屑的说道。
王夫人尴尬的笑了笑,“老太太说的对,其实凤丫头在家的时候我还不觉得,如今她走了,我方觉得捉襟见肘,才记得她的好处。”王夫人转移着话题,她不想多说薛家的事。
贾母提起王熙凤,笑道:“也不知他们如今如何了?这一走就是两三年,茂哥儿恐怕都会叫人了吧!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王夫人对于王熙凤什么时候回来并不热衷,相反的,她巴不得王熙凤一辈子别回来,方才不过是权宜之计,不想贾母一直谈论薛家的事,薛家再不好,也是自己妹妹的婆家,宝玉未来的岳家。
这一日,薛姨妈再次来到了贾家,只不过这次她是一个人来的。王夫人看见她,第一句话就是埋怨,“好妹妹,你怎么挑来捡去,最后选了这么个儿媳妇!”
薛姨妈提起夏金桂这个儿媳妇也是一肚子的苦水,不好对宝钗说,如今全跟王夫人说了,“我原以为她只是性子烈了些,这样也能管住蟠儿,不然他到外头胡闹!哪里知道,她性格竟如此乖戾!稍有不如意便在家砸碗砸盘的,闹的一家子老小没个安稳!姐姐啊,我如今也是后悔的紧啊!说句不见外的话,我原也想着她家就她一个,到时候,夏家的万贯家财最后还不都是薛家的。到时候宝钗成亲,我也好多陪送些东西,总得配得上国公府的门第才好。哪知道她竟是这样的一个人,嫁妆虽也丰厚,几乎赔了夏家一半的家产。这原也罢了,谁知道她老娘竟被人撺掇着过继了个儿子,这儿子竟是个吃喝嫖赌的种,不过小半年的光景,夏家剩下那一半的家产就被败完了。她那老娘和哥哥三天两头的上门来打秋风,我那媳妇每每三百五百的给,这也罢了,横竖是她自己的嫁妆。可再多的金山也经不住这么花啊。不过一两个月间,我那儿媳妇的嫁妆也挥霍的差不多了,就打起了蟠儿的私房。蟠儿的私房之前都是香菱收着的。香菱也是个老实的,我那媳妇一进门,就将蟠儿的私房都交给了她。蟠儿又是个手里没把门的,哪里还剩下什么!偏我那媳妇不信,只说香菱贪了去。蟠儿是个糊涂的,竟也信了,因此将香菱又一顿打!香菱是个无父无母无亲眷的,她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要那些银子做什么。只没人肯信。我那媳妇在蟠儿那要不到银子,就在家指桑骂槐,明着骂蟠儿不争气,实际上却在指责宝钗,只说家里的银子都让宝钗把持住了。可怜宝丫头,被嫂子这样骂,也不能回嘴,每每只在房里悄悄的躲着哭。”
薛姨妈一边说,一边哭。王夫人在旁边听了,也陪着一起掉眼泪。说到宝钗,王夫人到底心疼外甥女,“这样吧,你让宝丫头依旧回园子里住吧。等到了年下,再回去也是一样。”
薛姨妈正有此意,她也是被儿媳妇逼得没法子了,家里的钱其实都在自己手里,但宝钗怕自己脸皮子软,禁不住夏金桂的撒泼耍赖,只说银子都在自己手里,结果就被儿媳妇天天堵在院门口骂。
“我来找姐姐,正是这个意思呢。我也是实在没法子了,但凡有别的法子,我也不好开这个口啊!再有一个,二房的侄子侄女上京备嫁来了,侄子还好,到底是男眷,住在前院,碍不着她什么事。可我那侄女儿就难说了。因此我想着将侄女儿也送进来住些日子,放心,一应的供应都是我们自己出。”薛姨妈擦擦眼泪说道。
王夫人知道,薛姨妈这是又打起了二房财产的主意,便笑着说道:“这敢情好,老太太前还说呢,想接二丫头家来住几日,偏二丫头有了身孕,女婿紧张的跟什么似的,死活不肯放人。前儿珠儿媳妇的母亲带着她两个妹子来了,还有大太太的侄女儿也来了,老太太死活留人住下了,说人多热闹些。我和老太太说,老太太定是会答应的。到时候就让宝丫头以陪着堂妹的主意搬回来吧!”
薛姨妈得到肯定答案,满意的笑了。“那就麻烦姐姐了。”
“你我姐妹之间,说这些做什么。”王夫人客气道。
晚间,王夫人特意挑了个贾宝玉在的时候,和贾母说起了这事,“薛姨妈家的侄子侄女进京了,她那个侄女儿我听姨妈说,最是标致的一个人物,我听了,心动极了,和姨妈说了,让她到时候一定要带来让我瞧瞧呢!”
贾宝玉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