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下来。
从土地那里得知了猪妖下落,江流儿几人即刻便从高老庄启程。
临行出发前,江流儿想了想,向那高老头问道:“既然事情的经过是和高翠兰有关,那高翠兰也不是你女儿,你为什么还要欺骗他人,说是猪妖入赘的事情呢?”
“这……”
高太公脸色略有为难,片刻后回道:“大仙有所不知,这人世间险恶,这高翠兰乃太岁所化,太岁是珍罕之物,先前为降猪妖招了一个道士,倒是说了实话,可那道士一开口便是要五百两黄金,说是太岁值这个价钱……我们高家庄所处人烟罕至之地,吃喝自给自足,平日里难得出村一趟,没有黄金白银流通,又哪来这么多钱物?”
“哦……原来如此。”江流儿点点头,“那么,你们可有把孩子送出村过?”
“送出村干什么?”高太公更是奇怪,“每到春分时节,村里农活杂事繁多,庄上人手不足,送出村了,那这庄里的地、庄里的牲畜又由谁去看管?”
听了高太公的话语,江流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他看了一阵。
过了好久之后,江流儿才开了口,脸色如往常般平静:“选几个孩子,把孩子送出村知识带回村里。”
说完这些话后,他带着两个徒弟离开了。
只留下高太公站在村外,傻愣愣看着几人的背影。
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嘀咕了一句:“读书?又不能帮忙干活,又浪费时间,也不一定能考取功名,读书有什么用?这神仙可真奇怪……”
听闻土地说那福陵山距离此地有六十里。
江流儿不会法术,依然是用两条腿跑着去的,当然,两名徒弟和他不一样。
路途中,飞在空中的敖蕾想起了一个问题,便是向一边的灵秀问道:“话说母猴子,既然你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为什么不用云载着师父飞呢?我的腾云法术学得不精,总不会连你的腾云法术也不起作用吧?”
灵秀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师父的体质你难道忘了吗?法术不会对他产生效果。我曾经让师父坐上筋斗云一次,但结果便是那云载不动他,也真是奇了大怪。”
“可是之前你明明用变化之术,让师父变成过女孩子的啊!”敖蕾更加不解。
天下之道,殊途同归。
虽然法术们的分支不同,学习方式也不同,师父门派等等也不尽其一,但法术的本源其实都是一样的,而这“变化之术”更是法术基础中的基础,任何一个初入法门的修行者,修行十数年,就算资质再差,怎么着也会“变”出点什么来了。
既然连变化之术都能成,那其他法术怎么就不成?
“我之前用的变化之术,那只是‘假形’中的障眼法。”
说到这里,灵秀想起了那次被师父握住手的情景,下意识脸色一红。
不过少女马上就恢复如初,解释道:“虽然他看上去是女的,摸上去也是女人的肌肤,但本质上还是男人,也有原来的气力,只是从旁人看来是女人罢了。这点换成其他事物来变也是一样的。”
“这么说,那法术影响的只是周围人,包括自己的五感?”
底下奔跑的江流儿突然间抬头说道。
“呃,差不多这个意思。”
灵秀低头看了师父一眼,眼珠一转,伸出了一根葱白食指,悄悄对准了他的身影。
接着,少女心中默念了一声:“定!”
“……”
然而并没有发生什么神奇的现象。
江流儿依然稳健如飞地跑着,也没有因为她那声“定”而突然间刹车,摔个人仰马翻。
好吧,果然定身术不会起什么作用。
灵秀咬了咬唇,暗暗叹了一声,有些失望。
说真的,师父平日里实在太严肃太认真了,她真的希望能让他偶尔放松下来,笑一笑,出出糗,然后大家一起乐一乐什么的……真的,就那么一会儿就行。
“嗵!”
正这么想着,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声响。
“不好意思,这地面有些滑,不小心摔倒了。”只见江流儿从地上爬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然后将脚下的鞋子脱下来打量一番,“看来下次要换双结实点的鞋子,这双鞋走了太多路,有点磨破了。”
“……”
灵秀眨了眨眼,傻愣愣看着自己的师父,片刻之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算了吧,师父就是师父。他就是这样的人。
“对了,下次不要偷偷对我用法术。”
这个时候,只听江流儿突然间又说道:“虽然法术对我不起作用,但是有没有人对我用法术,我还是能感觉出来的。灵秀,你刚才是对我用了‘定身术’了吧?我记得这法术你以前就对我用过一次。”
“呃……哪有,这是师父你的错觉,真的。”灵秀果断死不承认。
于是江流儿认真地说道:“说谎的行为是不好的,为师以前教导过你,要以诚待人。”
“又拿这个事情来说事……好啦好啦,我刚才有用法术总行了吧?”少女嘴角一瘪,小鼻子皱了皱,悄悄嘀咕了一句,“真是的,这死秃头难道就没有半点幽默感吗?祝你下半辈子孤独一生,与长灯为伴。”
“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不用你管!”
“背后嚼人口舌,可不是善举。”
“……好烦!我刚才是祝愿师父你平平安安过一辈子,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