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力尽失,囚禁寒潭数月,如今重得自由之身,莫白心中一时感概万千,而楚莹莹的一声暖言嘘问,直叫他有种恍如隔世的触动。
久居寒潭,终日忧郁,莫白此时满脸胡茬,十分憔悴,再次见面的人面当中,有令自己有切齿之恨的,也有一直盼望想见的人,见到楚莹莹泪珠噙满眼眶,满是关心稍带责备的样子,莫白没有答话,只是在她搭在自己手臂上的双手轻拍了几下,示意苦笑。
“没想到莫某从当初被困,到如今重获解释,来看我的人,都是你们!”莫白轻拍了几下楚莹莹的手背,只是最后那一下他没有再松开手,而是用力地将她的双手按在手下,转身环视了众人一眼,言辞讥笑地说道。
不难看出,方才楚莹莹的那一声嘘问,是她这些时日以来所有牵挂担心的流露,对莫白来说,也是一种很贴心的慰籍,虽然莫白有意挽住楚莹莹的纤手,但她的双眼始终都不曾离开莫白那张满是沧桑憔悴的脸孔。
而楚莹莹的这一真切的关怀之举,令在场的另外两个女子心中感到不快,马雪儿知道自己与莫白的关系,与楚莹莹相较起来,远不及她,所以在她见到莫白出来之后,便转身离开了,风怜影一时间,也没有太多的言语问候,当然此时她更为关心的,是方才剑圣与莫白两人在潭底的那番深谈之事。
“让各位久候了,还望多多海涵才是!”见到众人目睹莫白现身之时的偃动之态,剑圣和言寒暄说道。
稍时,瞥眼看到马三军神情紧张,双眼凝神专注地看着自己,只见剑圣兀自轻笑了几声,后又说道:“放心吧!天行令已经不存在了!”
听言,马三军紧张之色更添几分惊诧,问道:“不存在又是何意?”
“方才我已将天行令交给了小白,如今已被他毁去,至于他能否领悟其中意思,是否令剑齐行,这就要看小白如何决定了!”剑圣侃侃言道。
“令文内容究竟如何?”马三军又言问道。
“我老人家只是负责传令,言及于此已然过了,且如今楚王已死,请恕再无可奉告!”面对马三军的追问,剑圣一语回绝。
剑圣的回绝,令马三军一时无法再追问下去,只得悻悻作罢。
“薛少掌门!”须臾,剑圣忽然高声喊道。
话音甫落,众人身后赫然现出一个身影,双目凝视,神情冷肃,此人便是剑圣所呼唤的孤鸿涧薛少掌门,薛长戈。
“岳先生!既然天行令一事已然告一段落,你我之间的事情是否也是时候来个了断了!”薛长戈冰冷的语气,听得旁人不禁寒栗,杀气顿起。
“哈哈哈哈!生死有轮回,今朝顾我家,你要报父仇就来吧!”剑圣毅然答道。
说罢,只见剑圣侧身回顾了莫白一眼,神情怡然,但他此时的怡然让莫白感觉眼中一阵酸楚,意欲开口,却被他摆手示意挡下。
方才在崖下潭底,剑圣与他相谈甚投,如今薛长戈要寻他报杀父之仇,临战之前他对自己的笑意怡然,见他银须白发,转身之时却难免诱人感叹他的孤独。
“哥哥!”就在莫白欲言又止之时,楚莹莹忽然喊道。
然而,薛长戈方才神情凶煞,目光如炬,满身杀气,但在听到妹子楚莹莹的几声娇喊之后,眉间阴云之色顿消,转变而来的却是一脸的平静,温言说道:“莹莹!原来你也在这!”
“哥哥!你和剑圣前辈……你们……!”虽然楚莹莹自幼与义兄薛长戈一起朝夕为伴长大,但薛父前事并不光彩,所以一直以来楚莹莹都不知道薛父之死的真正原因,故而支吾着不知如何问下去。
“莹莹!这是为兄的事情,你不必牵扯进来!”薛长戈仍旧温言如风地说道。
薛长戈说罢,顺眼看了看楚莹莹身旁的莫白,之后便径直走出了地窟铁闸,随着剑圣身后跟了出去。
“呆子!他们这是怎么啦?”见到哥哥薛长戈不愿回答,于是楚莹莹便小使了一下性子,摇着莫白的手臂问道。
“我是呆子,我不知道!”看着楚莹莹满怀期待的样子很是娇嗔,莫白随即故作正经地言语逗她。
心中积郁已久的忧郁,令莫白迫不及待地想回到正常,在心中一舒积郁。
是时,风怜影正欲上前搭话问候,孰料莫白被楚莹莹一个连扯带拉地拽了出去。
日正高空,艳阳旭舞。
楚莹莹迫不及待地想对哥哥与剑圣之间的事情,探问个究竟,于是拖着莫白一道小跑走出了地窟,待他们站定之后,却看见此时眼前各站一方的不只是他们两个人。
任微风撩动须发,剑圣微闭双目,气定神闲地站在艳阳之下,在他身前正面不远处的地方,薛长戈手中的饮血剑已然出鞘,赤红的剑身仍旧寒光熠熠,夺魂摄魄。
然而就在薛长戈身后的不远处,也站着另外的两个人,蓝嫣与蒙哥他们此时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眼前的剑圣和薛长戈二人,四个人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却久无言语对话,耳旁只听见呼呼的暖风划过之声。
“岳先生!当年家父纵有万般不是,你不该出手伤他性命!”薛长戈看着剑圣一体泰然之势,起先言道。
“凡事都可回头,当年令尊不思变意,一意孤行,说实话,误伤他性命确系无奈之举!”剑圣微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徐言说道。
“就算先父有错在先,但他只不过是逃出龙行司的禁锢,任你作何说法都罪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