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劝自己想通了心意,闵夫人这觉才算睡安稳。
从此,虽说还不常见婆母的笑容,可莞初的日子好过了许多。不久后嫂嫂兰洙终于又得孕,大喜之下一家人精心供了起来。当家没了人手,莞初便被大伯母阮夫人叫到了东院帮忙。
偌大的府邸本就事多,天佑这一提拔,莫说那官中正经的场面,单是四处亲戚扑来的热络,来往迎送已是让人焦头烂额。莞初起先也手忙脚乱,却不妨有个十分懂得经营的相公,夜里鸳鸯帐下抱在怀中,借着她的烦难,他会即刻落井下石、变着花样地玩那闺中之事。每每此时总让莞初有卖身的羞耻念头,可许他肆意疯狂之后,就能给她出个最最圆满的主意,这便也依了。
府里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老太太夸,阮夫人也夸,闵夫人的脸上光耀,也常往东院去说话。
年初的时候,在齐天睿的尽力撮合下,齐府屈尊把大姑娘秀筠嫁给了裕安详总号的协理,一个极聪明又十分稳重的男人,原也是读书人家子弟,后因家道败落被齐天睿提携,如今早已是家财万贯。秀筠嫁过去后,小夫妻日子过得殷实圆满。
三弟天悦一直偷偷在与乐园上戏,早已名声在外,可因着与二哥有约在先,老太太在世时他不可挂牌,因此上还在读书应功名,可终究没能中举。于此事,齐家也不再强求,齐天睿正好借机将他接下,说做生意的帮手。许是小儿子天旭读书十分上进让齐家又有了新的指望,也许是看着齐天睿在江南的气势果然不一般,老学究的齐允寿竟是开了窍,点头应允让次子天悦进入商贾。
一桩桩,一件件,齐家的日子谨慎又昌盛,仿佛一切都妥当,可看着黑漆漆的夜,莞初的心里不知怎的总觉得哪里空落落的……
婆婆这几日感了风寒,又下雪,为着来去不便照应,正巧齐天睿也不在,莞初就住在了谨仁堂外头的暖炕上。此刻,心里想着那去了苏州的人,相思难熬,左右不得解,终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朦朦胧胧中,忽觉一股寒气袭来,紧接着身上一沉就透不过气来。莞初吓得一个激灵,赶紧睁开眼,黑暗中借着外头上夜微弱的灯光,看到眼前近近贴着一张坏笑的脸,“相……”
不待她出声,冰冷的嘴巴已是重重磕了下来,哪里还有半分温存可言,她口中瞬间翻了腥咸。几步之外就是婆婆的卧房,相隔只有一条撒花棉帘,那带着风寒鼻音的鼾声仿佛就在耳边,吓得莞初死死咬了唇,忍着他硬生生闯入,疼得她险些叫出声,却是连喘气都不敢。
可他哪里还懂得计较,像饿了一冬的野兽,见着猎物全不顾吃相,横冲直撞的。幸而是石砖砌的暖炕,任他怎么折腾也没有声响,若是素芳苑的鸳鸯床不知要弄出怎样惊天动地的动静来,却依旧吓得莞初一手抱着他,一手赶紧捂着他的嘴,他张嘴就咬她,她疼也不敢抽回来,生怕他漏出那不堪的声音,正在这起劲入港之时招来婆婆,那还得活??
越难熬,越觉时候长,她虽也是相思早难耐,若不是府里离不开早就跟了他去,可这会子,外头是上夜的老妈妈们,帘子里头是婆婆,仿佛在大庭广众之下行事,她羞耻得恨不能找了地缝钻,哪里敢仔细去体味,只求快些。
他终是不满她木头似地僵着身子,低头盯着她的眼睛,越发了狠。看她的小脸越涨越红憋不得,他生了促狭,似乎她不叫出声他就不能得趣,不肯松解,更逞起了威风。
禁忌之下,那滋味袭来如此汹涌,竟是比平日还要招架不住,她终是迷离,羞耻心抛到九霄云外,咬着他的肩还是耐不得叫出了声,他也总算尽兴。
“莞初……莞初?你怎的了?”
帘子后头终是传闵夫人迷迷糊糊的声音,彼时莞初正是一波余韵未消,细碎颤抖的声音还在齿间,被这一声吓得魂飞魄散,生怕婆婆出来,赶忙强压了声儿道,“……是,太太。我……我睡得实,压了胳膊……不妨事。”
“哦。”
帘子后头总算又没动静,莞初这才醒了神智,身上的人沉甸甸地趴着,丝毫不曾挪动,以为还在跟她闹,莞初拍了拍他,他抬不起头,那哑在喉中的声音几是听不到,“丫头……我太累了……等我歇歇……再哄你……”
话音不落,人已然睡去。
莞初轻轻吸了口气,软绵绵的身子用尽力气才算把他推放平。悄悄披衣起身,又掖好被。眼看着天就亮,她不敢再一床杯子下睡,穿戴齐整盖了条小绒毯子歪在了一旁的贵妃椅上。
夜深人静,看着他沉沉的睡颜安稳得像个孩子,想起将才的疯狂,像做梦一样,只有身上酸软的痛才能细细体味他放肆的疼爱,昏暗的烛光里,她掩嘴儿笑,守着他安心地等天明……。
……
待到齐天睿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睡了个饱足,睁开眼,不远处是娘亲边数着佛珠,身旁是自己的媳妇在添茶。日头照进来,两个的脸色那么柔和,连身上的颜色都暖暖的。
他眯了眼很惬意地瞧了一会儿,这才慢慢悠悠支起身子。莞初见他醒来,赶紧过来先给他披了衣裳,遮着他,免得那肩头的牙印现在婆婆眼中。
起身洗漱,莞初已吩咐人从素芳苑给他取了衣裳来,一身新做的双丝金线宝蓝箭袖,十分喜庆。
齐天睿蹙了蹙眉,莞初道,“今儿是大哥家小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