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仰头看他:“不是你吗?难道不是因为所有事情都由贺瑶开头,所以才报复她的?”
“傻姑娘,话可不能乱说。她好歹也是个县主,又有整队侍卫保护,我就算想,也不可能办得到啊。”楚曜摇头不认,“明明是她自己倾慕格桑,听说他受伤了就跑去人家帐篷里探视,两人一起过夜不算,还被陛下撞了个正着。”
无双讶然,小嘴张得比鸡蛋还大,半晌后才找回声音,不可思议道:“贺瑶倾慕格桑,却还给他出谋划策,让他抢别的女人当王子妃?换做是我,才不会肯帮你这种忙!”
不但不帮,还要拿马鞭来抽打楚曜出气!
“你拿自己跟贺瑶比?”楚曜抓住无双话里漏斗,扬眉问,“所以,她倾慕格桑,你倾慕我?”
无双“啊”的一声从他怀里跳下来,小脚凌乱地踩着床铺往里退:“你……你不要多想,我就是随便一说,我才没有倾慕你,明明是你一直倾慕我!”
楚曜手长,一把将人抓回来搂住:“你说的对,是我倾慕你。”
无双准备了一箩筐话要与他斗嘴,谁知对方竟然出奇招,毫无预兆地弃甲投降,还顺带直言表白心迹。她羞得小脸发热,完全不知如何招架,只能乖乖地任楚曜抱着,小手也自然而然地攀住他脖颈,小声撒娇道:“你都不知道,我真的特别担心,还病了一场,发烧几天,差点烧傻了。大夫说我是暑热,劳累,惊吓,加忧思。病因里有一半都是因为你,可是你都没来看我。”
当时她并不觉得如何,眼下说着说着竟然真的委屈起来,“你快点补偿我。”
夜里宵禁,街上不能走动,店铺全不开门,要他怎么立刻补偿?楚曜的思绪因而歪到不可言说之处,他轻咳几声,驱除脑海中不合时宜的遐思,认真看了看无双未擦脂粉的小脸,道:“难怪我觉得你脸都变尖了。”又把她抱起来颠了颠,“嗯,还轻了不少,原来是病的。”
无双“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刚和你分开没几天就病了,那时瘦再多也补回来了。”
“我觉得还可以再补补,肉多些手感好。”
天气热,无双睡觉时穿的xiè_yī薄且短,楚曜说话时大手从衣襟下摆处伸进,在她腰间摸了一把。
无双又一次猛地后退,可惜这次退的太急,脚后跟绊在团成一团的夏被上,摔了一个倒栽葱。
楚曜笑着扶起她:“别闹这么大动静,当心惊醒外面值夜的丫鬟。”
亏他有脸说,到底是谁在闹?
无双又羞又恼,举手往楚曜手背上拍去。“啪”一声响,清脆解气,就是手心疼得很,凑到眼前一看,白皙的手掌泛了红。
“帮我挠痒痒?”楚曜有心逗弄,“那也别打疼了自己啊。”
无双“哼”一声,扯过夏被把自己从脖子到脚跟包得严严实实:“那你明天就带我下馆子补补,我要吃烤鸭和螃蟹,还有火锅和碳烤鹿肉。”她一口气把想吃的东西都报出来,“你要是担心娘不让我单独和你出去,可以让婠婠下帖子约我。”
楚曜只淡淡“嗯”一声,神情不自觉地比先前严肃起来:“明天不行,我还有事。”
“和陛下突然启程回京有关系吗?”无双问。
“算是,但也不全是。”
楚曜侧身坐在床畔,顺手把无双连人带被子捞到身边搂住,然后一本正经地讲起前因后果。
原来在给贺瑶格桑指婚的那天,德庆帝半夜醒来,竟看到靠近龙床的那边帐篷裂开一道缝,缝隙里钻着个脑袋,他蓦地惊起,暗中窥视他的人却已不见踪影。德庆帝喊人去追,然而侍卫并未捉到任何可疑之人。
德庆帝怒不可遏,却也别无他法,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便传令立即拔营启程,并且不许向无关人员走漏风声。
“会不会是陛下把梦境当真了?”无双好奇追问,御帐外面几十个侍卫把守,一般人想靠近都不可能,怎么会有人割开帐篷钻进去,“不然怎么会找不到人。”
“不过帐篷确实被豁开一道口子,长度与高度都足以让人钻进去,我亲眼见过了。”楚曜道,“若是皇伯父当时没醒,谁知道那人下一步会做什么。”
这倒是,无双点点头,表示同意。
“那……陛下怀疑……”她想起前世废太子的时间,便犹犹豫豫地竖起食指与中指,对着楚曜比了个“二”字,“所以没有带上他一起走吗?”
“皇伯父本以为如此安排便安全无虞,谁想到半路上又出了一桩事。”楚曜答非所问。
御驾一行人启程后连日赶路,因怕行踪泄露,不走官道,不宿驿站,沿途只在河畔林间扎营休息。起初一切顺利,可第十日上营地里却出现刺客。
或许德庆帝事先顾虑得周到,回京路上他的御帐从外表上看去,与其他随行人员并无不同,每日扎营时放置的位置也不一样。那几名刺客夜闯营地后,一时找不到正确的地方,惊动了值夜的侍卫,最终被五皇子楚昀带兵活捉。
然而那些刺客并未招供受何人指使,在审问中先后咬破事先藏在牙齿中的毒丸自尽。
“那岂不是找不到谋逆的人?”无双插嘴道。
楚曜轻轻摇头:“后来抛尸时,见到其中一人身上有残缺不全的东宫纹印。皇伯父当日便命岳父大人带兵返回,护送太子殿下回京。”
说护送不过是口头上好听,实际是监视与押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