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山海书堂老生早已失去还手之力,如同秋风之下的黄叶,躺倒一大片。
这还是念着同为太学院学生,每个人都手下留情,并不攻击要害部位。
今天遇到这批新生,修为境界更是出乎意外的高,而且实战经验更是丰富。
张劲弩上过战场,卢无恙浪迹江湖,卓藏锋在逆境成长,那一个不比他们强太多。
参与打架的山海堂老生也算是倒了八辈子霉,哼哼唧唧不成体统,竖七横八不成模样。
一时热血上涌,卓藏锋也不管什么养心不养心,先打个痛快再说。看没人再上前,意犹未尽。
第一次问了一遍,人群被他气势震慑,不由后腿一步。
卓藏锋逼前,恶狠狠盯着他们,怒道:“还有谁不服气?一起上来!”
第二次问出之后,独钓翁恰好过来,冷冷接口道:“我!”
卓藏锋也没留意话音是从背后传来,看也不看,对身边小和尚说道:“推己,上,一块打!”然后看到推己眼瞪得跟牛眼一般。
他转过头,惊讶看到独钓翁脸沉如,慢条斯理而来。
难怪这些家伙噤若寒蝉?难怪小和尚目瞪口呆?原来这个老酸儒跑来了。
边远疆刚刚提起的气息急忙收敛,牛粉碟紧握的拳头也悄悄松开。
独钓翁单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指指点点,怒声斥责。
“威风!果然威风!四个人放到一片,你们真是三十六天罡下凡,七十二地煞出世,了不起!真是给我老朽增光!”
然后他又转向卓藏锋,望着他说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连我都要打吗?来来来!不要客气,为人师表就要勇于承受老拳,来,打呀!?”
身为天机阁教习,独钓翁并没有斥责山海书堂老生,他知道用不了多久,山海书堂那位斤斤计较的刘教习就会赶来处理此事。
刘纯风也是一名修行者,境界不凡,据说修为是四品武夫境,只是为人骄横苛刻,尤其是对于学生犯错,更是以凌厉无情驰名太学院。
这次事件,属于斗殴性质,自然不是战场上那种你死我活的拼杀,双方都留有分寸。
那些被打倒的老生受了些轻伤,但面对这卓藏锋等四名经历过生死之战的老手,看起来伤势并不严重,疼痛之感却是越来越重。
刘纯风干干瘦瘦,看起来极为精神,赶来之后立刻破口大骂,大有一竿子打死全场之人的架势。
他的眼里根本没有独钓翁这个老儒,话语中把对方也捎带着骂了个体无完肤。
独钓翁此时并不计较,等他大骂一通,怒气发泄的差不多,带着卓藏锋四人转身就走。
刘纯风眼看山海书堂学生疼得哼哼唧唧,歪嘴裂齿,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四人,立刻飘身拦住,说道:“打了人拍拍屁股就走,这是太学院,不是深沟野壑,太学院有太学院的规矩。”
独钓翁忍了很久,勃然大怒道:“太学院的规矩就是不敬同僚,不敬尊长?”
老翁说完之后更是激动,索性指着刘纯风连声质问。
“我与你同为太学院教习,学生打架,你不分青红皂白,连老朽都一块辱骂,眼里可有同僚?”
“老朽年长你二十岁,当年也曾传授过你学问,你不敬师长也就罢了,还胆敢恶言相对?”
“老朽好歹也是四品官员,被你随意辱骂,眼睛里可有朝廷?”
“学生打架,管理不严之罪各有指责,我的学生凭什么要受你处罚?”
独钓翁越说越气,索性指着对方。
“你不要以为新任祭酒乌得禄是你连襟老朽就怕你,实话对你说,乌得禄见了老朽还得恭恭敬敬。”
“老朽来太学院传教,是皇帝陛下亲旨,你算什么东西?来此地第一天就横眉怒对,老朽欠了你钱不成?”
“你……”刘纯风被他一通反问噎得说不出话。
他知道面前的老儿身受陛下信赖,此刻见他厉声回绝,完全不是先前畏缩模样,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转身命令学生会山海书堂。
独钓翁血性大起,意犹未尽,对着他的背影吼道:“实话对你说,这次学生打架,新生实属被迫无奈,老朽不但不予处罚,还要嘉奖!”
眼前的形式下,学生们各自围在自己这方教习身边,独钓翁说完这句话后,山海书堂学生群情激奋,怒目而视。
而在天机阁新生这边,人数虽少,但丝毫并不惧怕,也怒目相对。
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
刘纯风回转身,望着独钓翁那张令他感到厌恶的老脸,忍了忍,说道:“你这是在怂恿学生打架闹事,太学院将因此而不得安生!”
独钓翁面对他这句有些威胁意味的话,冷笑道:“老朽平生不怕鬼神,更不怕麻烦,不要以为我们学生占了上风此事就算了结。”
儒门老翁此刻无明业火发作,也不管什么护短不护短,真有些得势不饶人,痛打落水狗的味道。
他转过身,对着卓藏锋四人竖起大拇指,高声道:“打得好!打得痛快!我们天机阁不欺人,但决不允许别人欺负,以后记住‘不欺人,人勿欺’,明日我就找人刻一牌匾,挂在厅堂。”
其实独钓翁初来太学院之时,刘纯风就横眉冷对,加上又一次在谈到天机阁新生之时,这个家伙竟然提议院方收取新生的食宿费用,明显不把上级的命令当一回事。
加上独钓翁也算太学院新人,连自己都受到欺生之气,何况这些乳臭未干的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