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初儒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用折扇一指卓藏锋,却哆嗦着说不出话,突然跑到牛止水跟前,抱着大腿诉苦。
“爷爷……就这小子打我,每天晚上都疼的睡不着觉。”
牛止水爱怜的望着心肝孙儿,生气道:“你做出的那些事还好意思说出来?骗我眼花耳背,说什么抱打不平被人打了,简直胡说八道!”
牛崇听见爷爷气得胡子都歪了,已经他老人家明白了真相,继续装下去也没用,立刻噤声。
牛止水恨铁不成钢道:“你父亲昨晚回府,怪我太纵容你。说你整日混迹赌场,留恋妓馆,再这样下去就毁了!我已经想通,不能由着你,从明天起,就给我安安静静呆在家里,每天读书写字,否则把你交给你父亲管教。”
牛崇见爷爷这次是真的动怒,不敢再多说,正准备溜走,怀中掉出一物,慌忙捡起,然而牛止水人老速度却快,劈手从他手里夺过。
这是一个类似令牌的东西,上面写着细小的字迹。
白发老官看了一眼,狠狠扔到门外,眼看牛崇追出去捡起揣到怀里,迅速逃之夭夭,牛止水怒气才渐渐平息。
“这不肖之孙又去赌坊,他方才那竹牌就是赌注。”望着顾怀远,牛止水解释道:“那上面注明下注获胜方姓名及银两数目,看来明日青云榜箭术比试果然万众瞩目。”
卓藏锋笑道:“你那孙儿定然是买的我输。”
牛止水羞愧不语,良久方说:“箭术比试之争,太过凶险,所以输了不算丢人,这个年青人箭术通神,‘飞将之下唯一张’,当然不会浪得虚名。”
他此时已经忘记说过这类的话,出于报恩之心,又重复一遍。
顾怀远颇有深意望了一眼卓藏锋,说道:“我久在宫内,也多少知道一点。此次箭术比试,不但长安百姓万众瞩目,就连后宫嫔妃都在下注赌乐。”
牛止水道:“看来定然经过陛下默许。这箭术比斗可不比剑术,飞羽发出就无法控制,不能及时收手,所以凶险万分。”然后他诚恳望着略有醉意的少年,继续说道:“所以老夫劝你不要争这个第一。”
卓藏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坦然望着白发老官,说道:“明天我不会输给他。”
然后他不等牛止水再行劝说,起身给顾怀远斟满酒,恭声请教。
“顾先生,请问七品武夫境高手发出羽箭,箭上的元气能维持多远距离。”
顾怀远沉吟片刻,眼中掠过一丝深思的表情。
这位禁**奉,以修行法术入选,为人谨慎,虽然卓藏锋这个问题很轻易就能回答,但是他还是想了片刻,直到确定自己所说不会误人子弟。
“七品武夫境已经算正式步入修行者之列,元气的运用自然比较纯熟。不过由于元气积蓄不强,再贯注到羽箭之上,弓弦的震颤力就会把许多元气消解。依我看,剩余的元气只能运行一箭的射程之内。”
卓藏锋点头思索,相对于普通兵将的弓弩,修行者能发出的羽箭更为迅疾,距离也更长。相对于兵器一寸长一寸强而言,两者有类似之处。
元气越是深厚,所发出的羽箭也飞行越远。
不过羽箭靠着弓弦的张力发出,在急速震颤的那一刻,修行者附在羽箭上的元气自然会消解许多。
就像弓弦上的水珠,急速震颤中,会纷飞如雨。
卓藏锋问道:“那么可有办法减缓元气的流逝。”
顾怀远想了想,说道:“七品武夫境修行者能将元气贯注剑身,发出剑气,但宝剑与身体相接,元气自然连通,并不需要非很大的精力,那些剑道高手剑气更是应运而生,不受任何干扰。”
说这番话时,不懂修行的牛止水也认真听着。
顾怀远继续说道:“但是羽箭飞出,那时候发箭者已经将元气附在箭杆上,七品武夫境修行的意念并不能掌控自如,所以飞出去的箭就听天由命了。”
牛止水插嘴道:“你是说飞出的箭就如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了?”
顾怀远不满一个不懂修行的老头他打断自己的话,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若能将泼出去的水收回,我就服你,再也不提你小瞧修行者一事。”
牛止水就等他这句话,笑吟吟道:“此话当真?”
顾怀远点头道:“绝无虚言。”
牛止水立刻精神焕发,拍拍手走入内室,不一会竟然拿出一块蓝色棉布。
卓藏锋与顾怀远沉默望着他。
牛止水把棉布铺在地上,顾怀远与卓藏锋对视一眼,均想这老官还真是玩兴不浅,不过是在胡搅蛮缠罢了。
牛止水认真把棉布铺展,从桌上拿过茶壶,将剩余茶水倒在上头。
一道水印在布面上缓缓扩散,最后将整快棉布浸透。
牛止水笑呵呵将拿起,将桌上瓜果盘拿来,对在上面拧动,一道茶水立刻落在盘内。
将拧皱的棉布扔掉,牛止水得意望着顾怀远,说道:“现在覆水已收,老顾你怎么看?”
顾怀远哈哈大笑道:“你的名字差了一个字。”
牛止水不解,顾怀远打趣道:“你叫牛止水,我看应该叫牛吸水。”
刚刚表演完毕的老官不服气说道:“你输了不肯认吗?”
顾怀远不理他这个问题,却说道:“你倒水于地上,并不能全然被棉布所吸,已经有许多水流到地上,留存在皱巴巴的布团内。不过看你一番辛苦,以后那件事我再也不提了。”
卓藏锋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