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元菁晚却像个置身之外的游客一般,任由那三个人颠倒黑白,直到——德妃开口。
“娘娘方才只询问了安苓郡主与其身旁的侍从,而并未问臣女,当时到底发生了何时,便下了定论,认为这都是臣女的错,臣女听闻,德妃娘娘素来贤德,帮助皇后娘娘治理后宫,臣女斗胆一问,难道……娘娘平日里治理后宫,也是这般,只听一面之词的吗?”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宫中何人不知晓,德妃素来刁钻,性子甚是泼辣,仗着娘家的势力,在后宫耀武扬威。
当今皇后软弱,虽是萧太后的亲侄女,但由于德妃强势,所以硬生生地,被德妃分去了三分之一的职权。
而今元菁晚这一番说辞,竟是抵地德妃话音一滞,一时不知如何往下接。
“真是一张巧嘴,怨不得皇上连有南周第一美人之称的元芷瑶都不放入眼中。元菁晚,你该不会真以为,在养心殿留宿一晚,便真的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吧?”
“臣女不是乌鸦,自是不曾想过要做什么凤凰。”
不卑不亢的回答,立时便叫德妃怒上加怒,一把将怀中的安苓推到了身旁服侍的婢女的怀中,霍然起身。
凤眸扫向舒珊,“就是这个贱婢,将苓儿的脸弄成这般模样的?”
“没……没错,德妃姑姑,你要为苓儿做主啊,从来……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待苓儿……”
听了安苓的话,德妃唇畔处的冷笑愈深,“来人,将这个贱婢杖杀!”
元菁晚身子不动,却在同时,提高了嗓音道:“且慢。”
“怎么,本宫要处置一个贱婢,元大人还想要插手吗?”
犀利的目光,盯在元菁晚的身上,但对方,却是微微一笑。
“臣女所知,只有皇后娘娘,才有杖杀奴婢的权利吧?而今德妃娘娘,只是协助皇后娘娘治理后宫,臣女愚钝,不知皇后娘娘是否也知晓,德妃娘娘在处置事情时,一动怒便会采取杖杀的措施。”
她这是在,威胁她!
没错,只有掌握凤印的皇后,才有杖杀奴婢的权利,虽然她分走了三分之一的凤权,在后宫的地位数一数二。
可即便是如此……她也,依然不是皇后!
不过即便是如此,她也威胁不了她,因为……萧太后,不喜她这个辅国公府的嫡长女。
“不过便是杖杀一个微不足道的贱婢,本宫事后向皇后娘娘讨一道旨意便成,这事儿,就不劳元大人操心了。”
谁知,元菁晚却是轻笑了声,慢慢道:“德妃娘娘误会臣女的意思了,臣女的意思是,舒珊是臣女的婢女,若是要罚,也是由臣女来罚,打狗还要看主人,又何况是人呢,德妃娘娘你说,臣女说的可对?”
“好啊,交与你处罚倒也无碍,本宫倒是要看看,你要如何处罚。”
微垂下眼睑,她慢条斯理地回着:“舒珊是为了臣女,才一不小心冲撞了安苓郡主,此事归根结底,也是臣女的错。”
“很好,既然元大人敢于承认,本宫倒也不会为难元大人,就压去慎刑司,杖责五十吧!”
杖责五十?一个身体强健的男人尚且受不了,又何况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呢,德妃这是,铁了心,想要治她于死地吧。
心中冷笑,元菁晚不卑不亢,不慌不乱地接了下去:“德妃娘娘似乎又忘了,臣女乃是二品御侍,即便臣女是有错,要受罚,也不是由德妃娘娘来罚,而是……由皇上说了算。”
“还是德妃娘娘想要越俎代庖,替皇上,来惩治臣女?”
三两句话,分明听上去依旧温温和和,却字字如芒,再次让德妃失语。
当今圣上的脾气,作为妃嫔的她,又如何会不知晓。
如今放眼皇宫,即便是瞎子聋子,都知晓燕祈是有多么看重元菁晚,不若然,也不会将她独留在养心殿整整一夜。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儿。
德妃即便是骄纵,却也懂得,这个浅显的道理。
“元大人严重了,这等小事,怎可扰了圣驾。只是元大人也该知晓,安苓乃是永召王的独女,若是让永召王知晓,她在宫中受了委屈,本宫也不好交代。”
元菁晚自然清楚,这个机会,可是得来不易的,即便是她搬出了燕祈,德妃也不会就这般轻易地放过她。
“皇后娘娘驾到!”
恰在此时,太监尖锐的嗓音,自殿外传荡而来。
元菁晚的眸光一敛,看着皇后许依兰缓步而进,而在她的身侧,紧随着的,是她的‘好二妹’,元芷瑶。
看来,这元芷瑶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吗,才不过一会儿,她便收到了消息,转而还将皇后给请了过来。
“参见皇后娘娘。”
殿内,一干人等齐刷刷地跪下,许依兰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而后,微凉的眸光,明显地停留在了元菁晚的身上。
“都起来吧。本宫方才在与元二小姐饮茶之时,听得小太监前来回禀说,安苓郡主在宫中,受了欺负?”
许依兰这话,正中德妃的下怀,她赶忙将安苓揽入怀中,推到她的跟前,关切道:“皇后娘娘你看,这苓儿的脸,都红肿了,足以见得,下手之人,是有多么地心肠歹毒。”
瞧了一眼,许依兰立马便摆起了脸色,“是何人,敢有如此大的胆子,竟然连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