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元菁晚原本想说的话,顿时便卡在了喉间。
见她不说话,男人的手顺势便抚上了她光滑如玉的面颊,滑过她的樱唇,停留在她的眉眼处。
“晚晚,你想要钦天监监正之位?”
不若然,以元菁晚的智慧,她绝不会这般轻易地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展现出自己的本事,除非是……她别有所图。
元菁晚微微一笑,并不作隐瞒:“钦天监监正之位不论从哪方面而言,倘若掌握在皇上你的手上,与皇上你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既然臣女有这方面的本事,不若便将其拿捏在手中,总好过被别人占着,做起事儿来,也方便许多。”
她这话说得是轻松,但做起来可并不是一蹴即就之事。
像是猜到了元菁晚心中所虑之事,燕祈在搂住她腰肢,将她带入怀中的同时,在她的耳畔低语了几句。
话毕,元菁晚不由轻笑出了声来,“皇上,比之于臣女,你的心肠可是已经坏到一定境界了。”
“能得到晚晚如此高度的评价,朕之荣幸。”
这个男人,夸他一句,尾巴倒是翘到天上去了。
转而,元菁晚便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之前皇上急着出去,是发生了何事吗?”
一提及此事,燕祈眉眼间的淡笑,在顷刻间便敛了下去。
只是道:“紫云峡失火,师兄为了救长生,受了重伤,朕已保下了他一命,但何时能醒过来,便是朕也说不准。”
闻言,饶是元菁晚也有些吃惊,“失火?”
“是朕思虑不周,才会害了师兄。”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元菁晚旋即便猜到,大致上是怎么回事。
“皇上将穆贵妃接回宫中了?”
说起穆秋,燕祈便是觉得头疼,冷眉微蹙,“朕想保住神医山庄,让师父九泉之下能安心,但终究还是朕失算了。”
能从这个男人的口中,听到他承认是自己思虑不周,实在是一件难得的事儿。
元菁晚无声息地将素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之上,轻道:“穆贵妃本性并不坏,何况她身为神医山庄之人,本便有一颗济世悬壶之心,定然是因为某些东西的影响,才会如此地性情大变。”
男人微敛了眸光,“朕已将华清宫上下大清洗了一遍,有朕的人时时刻刻看着她,倒也不怕她再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出来。”
“皇上,臣女想去紫云峡看看。”
听到她的话,男人有些不赞同地蹙着冷眉,反手将她的小手攒紧,“风寒未好,还想着到处乱窜?”
“臣女想看一看穆大夫的情况,穆大夫出事,大师兄心里定然不好受,再者此事与穆贵妃有关,臣女怕大师兄想不开,会去向穆贵妃索命。”
这事儿,倒并不是元菁晚杞人忧天,而是基于她对东珏的一定了解,那个男人,还真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不论这些事情是否真的都是出自于穆秋的本意,但对于燕祈而言,穆秋还是一个独特的存在。
趁着事态还未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还是尽早平息了为好。
燕祈自然也是很快便想到了这一点,将元菁晚横抱在胸前,运展轻功,前往紫云峡。
到了紫云峡之后,元菁晚才知晓,燕祈说穆淮情况不好,是有所隐瞒,实则,他的气息十分微弱,只有凑近了,才能确定他尚还有气息在。
趁着燕祈为穆淮疗伤之际,元菁晚将全程黑着脸,浑身散发着烈气的东珏请出了房间。
不等元菁晚说话,东珏便先开了口:“我要离开几日,快则一周,慢则半月,五师妹,不论如何,请你一定要保住穆淮的命。”
闻言,元菁晚只稍一想,便猜到东珏想要做什么,微一蹙黛眉,“大师兄,那个地方有如鬼蜮,自古以来,凡是闯入其中者,皆是有进无出,你……”
“不,也有例外。”
元菁晚住了嘴,便听东珏补充道:“当初,师父为了救那个人,曾孤身一人踏入过,师父能活着回来,我又有何不可?”
这件事,元菁晚从未听鬼谷子说过。
不对,准确地说,有关于那个——北魏宣武帝的事情,元菁晚也只是听师兄师姐们私下偶尔谈及过,但却从未听师父鬼谷子提起过。
师兄师姐们只说,那是师父心中的禁忌,切莫在他的面前提及,不若后果不堪设想。
“师父修为高深莫测,与我们本便不一样,倘若师兄你在那里出了任何的事儿,便永远也回不来了!”
谁知,东珏反而是讥讽般地一勾唇角,“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倘若我真的回不来……其实也没什么好遗憾的。我这一生,只执着于如何让我的弟弟回来,如今我已放弃,此生唯一的祈盼便是……穆淮他能,好好地活着。”
元菁晚错愕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寻回了自己的声音:“大师兄你……放弃救你的弟弟了?”
东珏没有回话,只是抬首,看向了苍穹,“或许,在数年之前,我便该与他在一块儿,这样我们便永远不会分开了。”
他并不是放弃,只是迫于无奈,弟弟与穆淮,这两个人之间,他必须要选择一个。
曾经,他那样地坚定,不论牺牲什么,都要让自己的弟弟复活,可渐渐地,他的这个信念却是开始慢慢地动摇。
直到穆淮知晓真相之后,说出了那番话,他多年以来的坚持,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只要穆淮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