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三姨娘的儿子元豫柏因为连续高烧不止的缘故,而让元老夫人险先急火攻心昏了过去。
而今元豫柏忽然又开始吐奶,辅国公府唯一的命根,被这么反反复复地折腾,可不得心疼死元老夫人!
元菁晚这话,说得不轻也不重,但恰好能让身边的许多人都能听得到。
冯氏脚步一顿,与元菁晚对视了一眼,而后凝重地点了点首,“这个是自然。”
说罢,冯氏便加快了步伐,赶上步履如风的元峥朔。
“大表姐。”
正打算也过去的元菁晚,却被后背忽然传来的一道柔和嗓音给叫了住。
回首,看向声音的发源地,便瞧见一个面容姣好,身段纤柔的女子,站在了门坎旁,朝着她笑得温柔似水。
越是笑得温柔,在表面上装得纯洁无害的,心思越是可怕。
元菁晚从不否认,自己也是个心思可怕之人。
而在看到这个女人的第一眼,元菁晚便有一种同类的感觉,这个女人……并不简单。
不过在她的印象里,确然是不记得,有这么一个表妹在。
见元菁晚只看着自己,并不回话,冯茵便笑了下,走上前,“我叫冯茵,大表姐不认得我,也是正常。”
哦,原来是冯氏的侄女,看着年纪似乎也并不大,但只端其行事作风,却是超出了其年龄的沉稳感。
“原来是茵表妹。茵表妹这是来探望三妹的吗?”
对方表现地礼貌有加,而且毕竟还是第一次见面,元菁晚自然也不会表现地太过于苛刻。
谁知,冯茵没有回话,反而是向元菁晚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礼节。
而后,才缓缓地直起腰肢,郑重说道:“方才,三表姐是因为脸上的伤疤受了刺激,才会做出无礼之举来,还望大表姐莫要与三表姐计较。”
按理说,元菁晚与元曼薇,才是真正血脉相连的姐妹,而冯茵,显然是个外系的旁支。
但此刻,这关系似乎因为冯茵的一句话,而彻底颠倒了过来。
反是冯茵这个外系表妹,代替元曼薇,来向这位嫡亲的姐姐道歉。
她的这番行为,果然引起了两旁伺候的婢女贴耳小声议论。
元菁晚依然保持着淡然的笑意,只是微微眯了眯眸子,多看了这位冯氏表妹几眼。
“茵表妹言重了,三妹额首上的伤,怎么说也是因我而起,她心里记恨着我,也是我这个姐姐做得不够称职,我觉得惭愧才对,又怎么会责怪三妹呢?”
这句看似轻飘飘的话,却说得正中要害,反将了冯茵一军,倒是衬地冯茵小肚鸡肠,在斤斤计较了。
冯茵被堵得话音一滞,显然,一向聪慧而巧舌的她,这次是遇到对手了。
她可算是有些明白,为何冯氏在提到元菁晚时,一贯冷静的思绪,会有大波动,就更不必提,向来便嚣张跋扈的元曼薇了。
“辛苦茵表妹照看三妹,我先去东厢房看看四弟了。”
说罢,也不等冯茵回话,元菁晚便调转了个头,朝着东厢房走去。
直到走出了一段距离,一直闭着嘴巴当自己是个隐形人的舒珊,终于忍不住了,“darling,孩子吐奶,会不会是那个老巫婆搞的鬼?”
闻言,元菁晚不由侧目,轻笑了声,“为何会这般觉得?”
“我想啊,那个老巫婆那么坏,好不容易把三姨娘的孩子抢过去了,放在手心里护着还担心受怕的呢,这次孩子是在她这儿吐的奶,罪过肯定是怪在她的身上,她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让辅国公知道呢?”
看吧,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连舒珊这般直肠子都能看得出来,又何况是元峥朔呢。
不过有句话,叫做关心则乱,这话如今用在元峥朔的身上,怕是再合适不过了吧?
“舒珊,东厢房你便不用去了,我将药草放在了床头下,你取出来,将其碾碎了混合在一块儿,迟一些我回来,再交给我。”
对于元菁晚要做的事情,舒珊在通常情况下是不会多问的,因为便算是她问了,听了解释之后,还是会不明白的。
点了点首,舒珊便朝着反方向走了去。
等元菁晚以正常的速度来到东厢房之时,便听到里头传来了孩子哭泣的声音。
而且听这声音的沙哑程度,断断续续,便可以听出来,孩子定然已经哭了许久了。
果不其然,元菁晚才只走到门口,首先听到的,便是元峥朔震怒的责备:“小少爷半日之内吐了那么多的奶,你们便放着让他一直吐?!我还要你们这些奴才做什么!”
地上,跪了一窝的下人,全数匍匐在地,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老爷,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照顾不当,才让豫柏小小年纪,便遭了那么大的罪,妾身心痛不已,老爷若是要罚,便罚妾身吧!”
说话间,冯氏便抽泣着,向元峥朔跪了下来。
这叫本震怒不已的元峥朔,到嘴边的责骂顿时便卡了住。
面前的这个女人,毕竟是他的正妻,为了一个庶出的儿子,而责罚正妻,这事儿若是传扬了出去,也是有损他的身份的。
深吸了口气,元峥朔生生忍下了这口气,但一看在奶娘怀中,哭得面红耳赤,甚至连声音都已经沙哑的儿子,元峥朔又觉得心疼不已。
只能将目标转向跪在地上的大夫,“孩子吐奶,不是常有的事儿吗,为何到了豫柏的身上,便这么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