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机要室主任李扬的面前,李长官还有些话不太方便说,现在交谈的对象换成了徐祖贻,李长官终于可以畅所欲言了!
“燕谋(徐祖贻的字)!我在南京的时候是考虑到抗战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关头,这才勉强答应委座来当这个司令长官的!现在军委会却不给我们5战区一兵一卒!真叫人寒心啊!你看看这封电报!又是一样的调调!困难?打到现在这个局面怎么可能不困难?早将京沪的百万大军后撤到第二道防线,何至于有今日之局面!”
李长官的一顿连珠炮让徐祖贻感同身受!
徐州的战略地位是何等的重要?武汉的那些人难道真的都不知道吗?如果李长官能在津浦线上将日本人拖住几个月,使武汉后方有充分时间重行部署,则中国还有可能继续与敌人作长期的纠缠,以待国际局势的转变。如果李长官在津浦线上的抵抗被日军迅速瓦解,则日军一举可下武汉!囊括中原!使中国再无喘息机会,抗战前途将不堪设想。这是何等浅显的道理!难道军委会的那些将军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多半还是有人在这个时候装糊涂!
至于授意者是谁,徐祖贻不想说,也不敢说......
“司令,也许...武汉真的是没有了办法,我们...还是......”
徐祖贻说这番话的时候心虚极了,没办法,谁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话没法让人相信呢?
撤到安庆的南京卫戍军还没有得到军委会的解散命令,教导总队、88师、36师和74军就被最高当局的一纸手令调到了武汉,而南京卫戍军里面的杂牌军部队该怎么补充,怎么休整,军委会到现在也没有商量出个结果,最高当局对待中央军和杂牌的态度实在是相差的太悬殊了!
如果徐州的这6个军都是最高当局的心头肉中央军,最高当局还会坚持武汉无兵可调吗?说到底最高当局还是想利用对日抗战来消灭掉所有的杂牌军,军委会对于在拍的态度是:“平时克扣粮饷,战时不予补充。”等杂牌军的兵力被日本人消耗得差不多了,军委会便将这些部队遣散或改编归并其他部队,至于空出的番号,自然会有中央军来接手!
“没有办法?骗小孩子的借口而已!如果南京卫戍军里面没有教导总队、德械师和74军、99军这些中央系的部队,委座会对黄佑臣调动第1军和川军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守徐州的部队都是杂牌!死多少人委座都不心疼!燕谋!你自己心里面有数!咱们5战区的部队里面,有中央军么?”
李长官就没有徐祖贻那么含蓄了,他直接说出了军委会不肯给5战区增兵的原因!和其他的几个战区比起来,五战区所直辖的部队算是少得可怜!
看看最高当局给5战区的家底吧!难怪之前5战区的司令长官人选一直确定不下来,要不是最高当局拼命的游说李长官,恐怕也只有韩复渠这个庸会愿意来跳徐州这个火坑!
第31军,军长韦云淞,下辖3个师,驻防苏北海州。这是李宗仁可以指挥自如的桂系部队,班以上各级干部多系北伐前后的旧班底,颇有作战经验,不过士兵多系新入伍的农民,受训时间短,没有什么作战经验。
第3集团军,总司令韩复榘,韩复渠被捕之后由孙桐萱接任第3集团军总司令,下辖3个军(12军,军长孙桐萱;55军,军长曹福林;56军,军长谷良民),驻山东境内。该部训练、装备均较好,只要愿意服从命令,还是可以一用的。
第89军,军长韩德勤,下辖2个师,驻苏北。该部由江苏省保安队改编而成,战斗力较差。
第51军,军长于学忠,下辖2个师,驻青岛,后调津浦南段。该军原系东北军。
第3军团,军团长庞炳勋,下辖1个军(40军,庞兼军长),驻砀山。该部原系西北军,装备较差。全军名为军团,实则只有5个步兵团的实力。
整个第5战区内可用的兵力尚不足6个军。而且这些部队全部都是武汉眼中的“杂牌”,一直都是军委会裁撤的优先对象!就拿没有了靠山的西北军和东北军来说,在军委会的打压下他们连粮饷和枪械弹药的补充都成了问题,军心士气自然是低迷到了极点。
而且在杂牌军中间还普遍有吃空饷的情况,兵员的数量和花名册上的完全对不上!训练情况也是层次不齐。和参加淞沪抗战的作战部队相比,这些“杂牌”实在是三四流的货色。
“杂牌军”的将领们激于民族义愤,欲同日军一拼,却又顾虑部队作战损失之后,不仅得不到政府器械兵员的补充,恐怕还要被申斥作战不力,甚至会撤职查办,撤销部队番号,丢了本钱,因此他们对于即将到来的大战十分犹豫和彷徨。
李长官在和下属的日常言谈之中得知许多杂牌军将领都抱着同样的顾虑,作为桂系的大佬,李长官能够理解这些将领们。
可同时李长官又是5战区的司令长官,他不能放任这种情绪的蔓延!试想一下如果5战区的将领们都是这样的态度,那这徐州会战还怎么打?
对于最高当局硬把全国军队分成“中央系”和所谓“杂牌”。徐祖贻心里面也很不是滋味,出身东北军的徐祖贻又何尝没有被人投以过异样的眼光?
既然都是打着同一面的旗帜,为什么军委会对待中央军和杂牌军有薄有厚?在武器、弹药、被服、粮饷各方面,最高当局的中央军得到的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