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莉亚的屋子看起来更像是一棵橡树——正确来说,它比较像赛利亚旅馆外部的植被装饰。只不过,归根结底来说安德莉亚的屋子只是与橡树外表相像的用木头做成的房子,而赛利亚旅馆外部的植被装饰则是经过她精心调养的原本出自于大自然的产物。尽管外表上看起来区别不大,但内在的东西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屋子内部比战锤想象当中的要更加宽敞,有着挑高,呈圆锥形状的天花板。跟在战锤身后的布莱克本确定安德莉亚不是土生土长的赫顿玛尔人,因为这里的人们从来不会去试着去在这样结构的房子里居住。他们所喜爱的房屋构造与外来的人们有着很大的差异。
安德莉亚跪在房间的中央,跪在一块用某种植物纤维所织成的地毯上。另一个和她来自同一个酒馆的女服务生跪坐在她的对面,直着身子,一动不动,就像是石化了一样。进入房间的战锤注意到,当这些服务生们脸上不带着肮脏的痕迹和那些小恶魔般的表情的时候,她们看起来比自己想象当中的要更漂亮。
“你好啊,战锤。”安德莉亚对战锤打了个招呼。
“今天为什么没有去酒馆工作呢?”战锤不顾及太多的礼节,随意的挑了张板凳坐了下来。同时,他还不忘示意着站在自己身旁,僵硬的像是一块木头的布莱克本放松。后者显然不愿意来到这里,像这样随随便便进入一个女孩的家里在他的家乡是绝对不被允许的行为。
确实,战锤是直接开门进来的,没有通过安德莉亚的同意。但在看见两人的到来之后,安德莉亚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厌烦的表情,反而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注视着战锤。是的,战锤从来就不是一个讲规矩的人,他总是用尽自己的所有办法让那些制定规矩的人颜面扫地。
“你的朋友看起来有点紧张。”安德莉亚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为两人倒好茶。虽然几乎每天都要与酒打交道,但安德莉亚似乎一滴酒也不沾。
“看看他啊,他的身体看起来都快要绷断了。”那个女服务生不禁捂嘴笑道。
布莱克本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好吧,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更糟糕,他选择坐下来,坐在战锤的旁边。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令人尴尬的时候,战锤总能让他找到比这更熟悉的感觉,那至少不会让他感到更多的尴尬。
当然,比起在这里做着一些不明不白的事情,布莱克本更想弄清楚战锤究竟想要干什么。在经过了昨天那一连串令人无奈又匪夷所思的事情过后,战锤在今天反而显得更加平静。
他没有再乱花钱,但也没有对那份委托上心,他甚至放弃了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为自己的机械做一些改良,或者是和爱德华老先生聊天,又或者是去挑逗赛利亚。种种这些他喜欢做的事情似乎都因为某种自己不知道的原因而被他暂时搁置了。
“我们可不是你喜欢的那些机械,不可能在任何时候都处于工作状态。”安德莉亚刻意在战锤的茶里兑了一点朗姆酒,当然,这是免费的,这算是她对战锤经常光顾酒馆的一点恩惠。
“当然,这样很好。”战锤微微掀开面罩露出嘴巴喝了一口兑了朗姆酒的茶,布莱克本无法想象那玩意儿味道究竟是怎么样的,战锤喜欢一些奇怪的东西也不是近两天才发生的事情,他一直如此。
“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了,安德莉亚。”女服务生放在房间桌子上的装满了面包的袋子。“我还得去给客人们送货。”
“好的,回头见了,西尔维娅。”安德莉亚招了招手。
随着那个女服务生的离开,布莱克本在一定程度上感觉到尴尬正在逐渐消失,但只要安德莉亚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尴尬便又会卷入重来。战锤很快就将那杯酒和茶混合在一起的液体喝完,然后从裤袋里掏出一枚钱币,拿在手上把玩着。“美丽的安德莉亚啊,像这样看着你真是一种享受。”
“你可真是个巧舌如簧的家伙,战锤。”安德莉亚忍不住笑道,坐在了战锤的对面。“那么,说说吧。我不记得我有告诉你我的家在哪里?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战锤极富有金属感的铆钉面具在从窗户投射进来的光线之下显得有点刺眼,“我可不是一个跟踪狂,事实上,我之所以会知道你住在这里,全凭我的猜测。”
安德莉亚来了兴趣,笑着问道。“有趣,你是怎么猜到的?”
“如我们所见,即便是在赫顿玛尔的后街这间屋子的外形与构造也是很少见的,它与这里的房屋风格格格不入。之前酒馆的老板就告诉过我你是德洛斯人,德洛斯人对赫顿玛尔的房屋可欣赏不来。”
“我该称赞你呢,还是该骂你是一个不按照规矩来的人呢?或者我该往你的脸上吐口水?只不过,那种方法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因为你戴着面具。”安德莉亚浅笑道。
“当然,美丽的安德莉亚,你任何的所作所为我都不会有意见。”战锤摊着手。
安德莉亚笑意更浓厚了,“你赢了,战锤。”
“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
直到现在,布莱克本仍旧弄不清楚战锤来到这里想要干什么。他很不想往某个方面想——那就是战锤来到这里只是单纯的想要和安德莉亚调情,他说过,他喜欢对方。就像之前所说的一样,想要做一件事有很多种理由,很多种让不认同的家伙能够勉强接受的理由。
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