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晨挂断通话,将手机放回包内,她手指碰到了里面的画纸,苏晨将纸抽出来展开。这是她拍来的,上面还有小女孩的名字,辛思念,是思念姐姐的意思吧?
穆成钧听到动静,看了一眼,他似乎是被画里面的人物给刺激到了,男人忽然伸出手将画抢了过来,苏晨刚要开口,就看见穆成钧将这幅画随手给撕烂了。
“不要”
男人落下车窗,将撕碎的纸丢出去。
他神色冷峻,看着有些吓人,拍卖的物品都没有裱起来,直接就是一张纸,所以轻轻松松就被吹散了。
“穆成钧,你怎么了?”
“没什么。”
“谁都看得出来你有事,”苏晨坐在边上,握紧手里的包,“为个小孩子生气吗?其实我当时应该是背对着你的,你也没看到究竟是我撞了她,还是她撞了我。”
“当然是她自己撞了你。”
苏晨侧首看他,“为什么呢?”
“没有什么为什么,我认定不是你做的。”
苏晨失笑,“你这说法也有些牵强。”
这在苏晨看来,虽然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但至少穆成钧的相信,令她觉得很舒服。“其实我们自己心知肚明就好。”
“我不想让你受委屈”穆成钧脱口而出。
苏晨眼里跳跃着惊讶。“什么?”
穆成钧意识到自己嘴巴吐露得也太快了,他想要收一收,但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他尴尬地握了下手指。“我说你傻,没必要因为她是孩子就让着她,别人的指责和不屑落到你身上的时候,你觉得很爽是吗?”
“干嘛曲解我的意思?”
“谁曲解你,你就是这个意思,浑身没有一点机灵劲,真想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傻病。”
好好的说话,这怎么还上升到人身攻击了?“你才傻呢。”
苏晨气恼,“画也被你撕了,人也被你说了,你舒坦了吧?气消了吧?”
“消不了,”穆成钧心口确实还是堵着的,“我当时应该好好教育她一番,做人不能这样。”
“你还真较劲。”
穆成钧看向身边的苏晨,“是,她是还但她说的话却让别人相信了,这就对你造成了伤害。如果不是我在场,你可以试试,你早就被别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让他们去说吧。”
“但我不想听到”穆成钧话语咻地收住,想要说一些其它的话来掩饰他这话中的深意,他怕苏晨听出来了,“说你就是说我,我是个极度要面子的人。”
苏晨对上他的视线,“说我就是说我啊,怎么会成了说你?”
“”
穆成钧想了想,“你是我带出去的。”
“说不定人家都以为我是你秘书,就是陪你出席一下而已,你要不说的话,没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穆成钧冷哼声,“我不会随意带秘书出去的,我的秘书只有两种,一种是工作能力强的,你根本排不上,还有一种是”
他向来口无遮拦,苏晨也早该习惯,只是听着男人这样说,她心口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好像又有了些牵痛感。穆成钧注意到她的神色,他削薄的嘴唇紧抿了下,“我其实想说的是,我不想看你被冤枉。”
“噢。”苏晨淡淡应声。
穆成钧看眼窗外,他的巧舌如簧在面对苏晨时,就成了舌头打结,男人手指在太阳穴处按着,车内的空间好像越来越狭仄,彼此不说话,就显得更加闷了。
“反正我们的孩子,不能教育成那样,是不是?”穆成钧问道。
苏晨嗯了声,不过小薯片才满月,现在讨论这个好像还早。
“你热吗?”穆成钧尽力在将话题扯开。
“你热?车里不是有冷气吗?”
男人有些没话说了,“我只是看你的衣服领子高,所以问你一句。”
苏晨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处,没有再接话。
救护车很快赶到现场,将小女孩和辛世勋接走了。
许情深跟蒋远周也准备回去,两人来到停车场,司机替蒋远周打开车门,他拉过许情深的手,让她先坐进去。
待司机发动引擎后,蒋远周这才开口,“刚才怎么不拆穿她?”
“跟个孩子争长短吗?没必要。”许情深其实能理解孩子的做法。“我觉得在她平时的生活中,尽管吃穿不愁,可心灵上却并没有得到很好的慰藉,她很没有安全感,所以才要时时刻刻表现自己。她主动给人倒水,无非就是想听大人夸她一句懂事,这样的话,爸爸妈妈就会开心。”
“但是这样的孩子,自己能开心吗?”
“她是太想得到爱了,所以但凡做错了一点事情,她不敢承担,她只能推到别人身上,她怕父母知道她做了错事,会对她有所失望。”
蒋远周看向脚边放着的风车,有些感慨,“我不会让我的儿子和女儿这样,太累。”
许情深将脑袋靠向蒋远周的肩膀,“是啊,太累。”
穆成钧的车子很快开回穆家,下了车,两人一前一后往屋里走去。
穆太太的视线从电视屏幕上挪开,“成钧,晨晨,你们回来了。”
“妈,我先上楼。”
“这么着急做什么?”
穆成钧径自朝着楼上走去,穆太太将苏晨唤到身边,“闹不愉快了?”
“没有。”
“好好的怎么又板着张脸?”
苏晨嘴角轻掀,“他不肯笑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