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萍出嫁,四爷怕我一个人待在凤和宫里会觉得冷清,便花上一整日的时间陪我消磨。一会陪我在屋里练练字,那段时间因他被先皇派去迎战齐国,一个人无聊练了好些日子的字,虽说字长进了不少,可与他一比,还是稍显不足,至少没有他写的字好看。以前我对这并未觉得有什么,而如今,却感觉荣幸之至,就像老天爷眷顾我,赐给我一个宝贝一样,让我拥有四爷这个宝贝。他的出色,真不是一两句就能形容,这大概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吧。一会练完了字,又与我相对而坐,一面喝茶,一面与他下下棋。我虽算不上棋艺高手,但好歹皇祖母在这方面没少下功夫,师傅请了不少,从中学了不少,奈何与四爷对弈,竟输得惨败,最后以一局未胜结束。
我甚为苦恼,一双哀怨的眼神瞅着他说:“你究竟在这方面下了多少心思,才有这番的造诣。”琴棋书画,好歹我是下过一番功夫的,但不至于到不大用心的份上,而且皇祖母请的师傅也都是技艺超群的人,练字不如他就罢了,今日连棋艺竟也输得惨败。难不成这些年,我都白忙活了。
四爷笑了笑,缓缓来了一句“算不得精湛”。语气里透露出一些无奈,这无奈的源头大概只有我了。他这话听来是自谦之语,诚然不是。因为了解四爷的品行,他在我面前不会刻意去遮掩他那深沉的心思。
既然一局没有赢他,索性我就早早结束了这场对我而言毫无胜算的对弈。不知不觉间到了一天的时间就这样的悄然而逝,不禁感叹,这一天过得倒是挺快,彼时还在尽头上呢。凤和宫的宫女早已从外面回来,守在外面,不敢进来打扰我和四爷。瞅着已是晚上,再陪我待下去,只怕这一夜要无眠了。这时四爷站起身,以为他这是要回去了,便跟着一道起身打算送他出去。
“四爷,时间不早了,冰汐送你。”我说,并未觉得不妥。
谁知四爷没有要迈脚离开的意思,他从身后将我抱住,头挨着我的肩,轻语道:“朕今晚不打算走了。”语气像是在询问我。
瞬时,我脸红了一片,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后来也不知怎的,竟被他顺手抱进了屋里。虽然风月这种事,与他不是头一次,但是心里还是十分紧张........
是夜,我靠在四爷的肩上,依偎在他怀里,细数着我和他的点点滴滴,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原本入睡的四爷,陡然一醒,看我睁着眼看着他,朝我微微一笑:“怎么醒了?睡不着吗?”
当下,倒是真的没有一丢丢的困意,脑海里俘过与他初次见面的情景,不是在营帐里,而是那个时候。
我心里藏不住疑问,便向他询问道:“那个时候你说我们有缘,还会再见面,你这人说话一向就是这么自信吗?”
那次因为马夫驾车有点急,路中间又恰巧站着一个小孩,要不是我出手将那小孩抱离,后果不堪设想。隔着帘子,那是我和他第一次相遇,但是我就纳闷了,即便他谋划了那场战局,他就这么肯定我会为了齐俊宣去找他,答应他嫁他的要求?我与他之前素未谋面,又不曾了解,又如何判定我不会为了自己,不会动那恻隐之心呢。
四爷的记性一向较好,他自然是明白这话是在什么时候说的。
他将我往他怀里搂了搂,附在我耳边低语道:“倒不是自信不自信的问题,只是朕这人一向比较相信缘分,大街上那么多人,偏偏与你遇到了,朕宁愿相信是上天的安排,也不信是巧合。”
我一征。
上天的安排?
想了一想,的确如此。
一想到,我为不嫁他逃婚到齐国,辗转之间,最后又嫁给了他,不得不说,有些事情确实很难预料,以为不可能的,往往就成了可能。
听他这一言,我似是满意这样的回答,困惑已解,心下一片明朗,在他怀里寻一个舒适的位置,正要安然入睡时分,四爷又在我耳边道:“其实那次算不得我们初次的相遇。”
他这话说的又让我心里一时纳闷,明明就是与他第一次见面,唔,不对,没有见上面,当中隔着帘子,是第一次遇见他,第一次与他说话,我虽记性不如他那般印象深刻,这事是记得清楚的,为何就不是呢?难不成还在别处见过?
于是乎我前前后后努力搜索了一番,实在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痕迹。想着他的记性极佳,或许真有在别处遇见了也说不定。
被他这么一说,淡了几分倦意。我好奇道:“奥,那你倒跟我说说,除了在齐国那次,我们什么时候又见过面?”
他凝视着我,目光挨的很近,他缓缓道:“在楚国,是朕第一次去楚国,便是那个时候遇上你的。”
他向我娓娓道来那次与我相遇的情景,他说:“那是在三月的季节里,第一次见到一个与我过世的王妃长得如此像的女子,一度以为自己看错,我怔住了好久才意识到并非错觉。你与千萍在街上闲逛,有个衣着破烂大约十岁模样的小男孩不小心撞到了你,说是不小心撞到实则想借此偷走你身上的钱袋。那个小男孩以为凭着自己的小聪明得手了,一路上怀揣着钱袋子又开心又紧张。哪知你却早已知晓,偷偷的一路跟着他,一直跟到他住的地方,家中只有一位病弱年纪稍大的老人,孱弱的躺在床上,咳嗽不停。原来那小男孩为了给他祖母请大夫看病才不得已偷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