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兰妃娘娘进了屋,宫女随即奉上了茶和点心。
兰妃娘娘用眼神指着眼前的茶果,示意我随意,然后自己端起茶喝了一两口。
她性子一向随和,待她放下茶杯,嘴角边上的笑意依旧挂着,她说:“你身子才刚好,出来走走身边怎么也不带个宫女随行?”
她的意思我自然是知道的,身边带个宫女,要是有什么事情,也能方便吩咐一声。可我想一个人待一会,才没叫她们跟来。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波接着一波来,想要喘口气,也是不容易的。
“怎么,有心事?”
见我没说话,兰妃娘娘便问了起,脸上的笑容已缓缓收了起。
“可是因为容妃和五王爷的事情烦忧?”她一语道在了关键所在。
兰妃平日里不问过任何事,其实心里都看得很明白。
归根究底,可不就是因为容妃那件事。如今发生的种种,都是因她而起,一个女人,风光了一时,到头来活成这般,也是可悲的很。
我叹息一声,幽幽说道:“娘娘看人心细,一眼便看出冰汐心中所虑。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桩接着一桩的来,本以为解决了齐国进犯之患,可以平静一段时间。哪知这容妃仍旧不死心,如今五王爷深陷天牢,自个也是落得一败涂地。想必娘娘应该有所耳闻,前几日三王爷过来找我说情,被我给拒绝了。当初因为这事,四爷他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这一次,我也是无能无力。”
倒不是狠着心见死不救,实在是这个太过可恶,三番两次加害我,加害四爷,之前宽恕已是四爷最大的容忍,谁知不思悔改,还心心念念着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不由生想,人啊,是不是心里那个yù_wàng一旦根生落定,想要摘除,已经难上加难了。
若是这一次,放任之的话,恐怕也无法向朝中那些大臣有个交代?如果只是碍于君威,即便是那些臣子不敢言声,那千千万万百姓又作何感想?
万一世人皆都效仿此行,离这天下大乱,还远吗?想到此处,我深吸了一口凉气。
兰妃娘娘听罢,也跟着叹息了一声:“谁说不是呢?当初本宫也以为她此番能就此悔悟,岂料今日又搭上了自己儿子的性命。好在皇上足智远见,才没让她的计谋得逞,不然这诺大的北漠还不给她折腾成什么样子了。你说先皇怎么纳了她为妃?”
听着听着,算是听出来了。兰妃这一声叹息是为先皇的糊涂而叹,倒不是因为同情于容妃的境地。可以说,落到今日这般,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只是提及先皇,让我不免想起他在世时的担心。这也是我为此烦心的地方,况且先皇他并非糊涂之人。
说到这,兰妃端起的茶杯又放了下来,许是心中闷气堆压,无心去喝那个茶了。
她看淡世间一切,并非是个容易动怒的女人,要不然她也不会将自己置身事外多年,不掺和后宫之争。怕是任谁说到容妃,难免忍不了生气。
就连害七爷被迫发配蛮荒苦寒,以为得饶人处且饶人,事情便可停手,然后皆大欢喜。如今面对这件事,还是挺气愤的。
当初还是在我的劝说下,七爷才去找四爷说的情,这才赦免了容妃的死罪。至此,心情不免有些沉重,我喃喃低道:“不管如何,这次她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一句话说的兰妃娘娘一时怔住,沉默了良久。
本是想出来走走,缓和心中的闷气,不想今日与兰妃说了会话后,心情反而更五味陈杂了。
继续说下去,只怕惹得各自心里都烦闷,于是早早拜了别,从兰妃娘娘那处又辗转回到了凤和宫。
远远的瞧见千萍一脸焦虑的在殿外站着,见我回来忙迎了上来。
看了看时辰,午膳还未到呢。“今日不是告了假,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我问,难不成与那顾尚闹了别扭不成,但见千萍的神情,貌似不像。
千萍望了望周围,神色慌张低道:“公主,千萍有事要与你说。”
说着便领我到屋里,遣了晓霓和筱凝在外守着,又关了门。
刚刚她就一脸不对劲,现在又关上门,这般隐秘,难不成这事,很严重?连晓霓和筱凝都不得入耳。
眼下屋里就我和她两个人,再无旁人。
我便道:“现在可以说是什么事了吧?”她很少这样,今日突然如此,心中自然是存着疑问的,也罢,她总要说的,且听她一一说来便是。
千萍脸色一沉,交代道:“千萍与顾尚外出,想着公主近日因诸事烦心,胃口不大好,顺便到顾义那里带些可口的点心回来给你尝尝,哪知去的半路上遇上了一人,公主可知,这人是谁?”
千萍说这话时,目光越发的低落了。看来此人,必是与她相识之人,会是谁呢?
“你说,我且听着。”我淡淡道。
心中对这个人并无多大兴趣,倒是千萍这一脸的忧虑,让我忍不住想听下去,看看她口中说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千萍点了头,继续道来:“千萍今日遇上了宋朝,他见我也是十分惊讶,本打算逃跑,被顾尚抓了住。想起公主曾对他的怀疑,便质问了他。果然如公主猜测的一样,据他交代,他确实是容妃安排的奸细,一直以来听候容妃的差遣监视着皇上的一举一动。后来齐国撤兵后,容妃知道事情必然会败露,便先下手为强,让宋朝找个机会对公主你下毒,好借此牵住皇上。”
“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