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随即放开了我的手,目光渐转黯然。
他的这些神情被我一一尽收眼底,顿了顿,即便惹他不快,终究还是脱口而出:“四爷,如果冰汐真的还放心不下他人,此刻我人应身在齐国,而不是出现在你面前。俗话说,给人留得一条后路,也好过赶尽杀绝,感激总胜过怨恨。”
听罢,四爷的目光微微闪动,出神了好半天,才轻声道:“罢了罢了,不过朕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他经过这件事,真能有所感悟,那朕也不是逼人到绝境,不留情面的人,若是他还心存别的用心,纵然你再如何劝说,到时也别怪朕心狠。”他这次是做了最大的让步,以他平时的性格,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心中欣喜,忙向他道声谢,话还未说出口,被他下句话给打住了。
他说:“话说,当日夜里将你抓走送到齐国的究竟是什么人?”他思忖了一下,“表面上看是齐俊宣无疑,但是朕思前想后始终觉得不像,既然你知道暗中之人是谁,那且与朕说了,好解了朕心中的疑惑。以后也可防范着点,免得下次这样的事情再犯。”
他双目注视着我,在等我开口与他说。
一时之间,我有些为难,不知该不该与他说。容妃这次做的实在太过分,枉费当初替她说情,竟不知感恩和悔改,再次设计加害。我自己心里是存有私心的,唯恐她日后再行事端,谋害他人。本打算一咬牙,心一横,与他说了的。可是一想起当日三爷长跪大殿前的情景,历历在目,又于心不忍。如果一旦与四爷说了幕后主使之人,那四爷这次定然不会放过容妃的。可伶三爷又要费心费力的为她周旋,甚至不顾他的身份,替她求情。想至此,不由的感叹,容妃若能学得兰妃娘娘的一半,就好了,至少,我也不会在这左右为难。
只是,人与人之间,心性并不都是如我们所想的那样。有时候复杂的连我们自己都意外,甚至惊恐。
当然,之所以如此顾虑,因为对于四爷的为人,我是最清楚不过。一而再再而三的事,他是绝不可能让之再发生的。
想拿些话糊弄过去,可是以他这样精明的人,岂会轻易相信呢。说不定适得其反,让他疑虑更深。到时候莫说对齐国手下留情,恐怕因为所谓的猜忌让更多的人受到牵连。
说还是不说,心下矛盾不已。
见我长时间不语,他忽然出声道:“是容妃,对吗?”声音有些冷漠。
既是问我,又好像心中早已确认了此事一样。
我身子顿时僵住,目光怔怔地望着他。
他怎么会..........知道的。
还在思量着他如何猜到时,四爷的声音再一次传入耳中:“看来,确是她无疑了。”语气变为一种肯定,而非试探的询问。
短暂的惊讶之后,我缓过心神,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确切的说是不知该说什么为好。是立马否定他的话吗,还是肯定他的回答,明确告知他是容妃所为。
默了会,既然他已知晓,我又何必有意瞒他,欺他。
毕竟我们说好要坦诚相待的。
于是乎,我扯了扯嘴角,缓缓开口问道:“你是怎么怀疑到她身上来的?”看他一脸笃定的神情,不像是猜测。
此刻,看不出四爷任何情绪变化,是气,还是怒,一无所知。
他看着我解释道:“朕早就说过齐俊宣的心力放在与北漠之战上,自然无暇顾及到你,朕分析抓你的人并非是他所为时,你没有表态,若是出于维护倒也情有可原。况且你我一番交谈,你说齐俊宣已告知你暗中帮他的人,他的嫌疑排除了在外。刚刚朕问你时,你平日里不善于说谎,为难之色全现在脸上,叫朕如何不生疑。想来想去,能让你如此为难,必定是你熟悉的人。能对北漠了如指掌,对你离宫一清二楚,除了这人是北漠之外,别无其二。如此看来,这人要么有势力,要么有仇恨,不然断然不会冒风险走上这一步。之前,朕怀疑过容妃身上,但也只是怀疑,并不十分确定,不过,你的表情更坚定了我这一点猜测。”说着,四爷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他重锤了一下床边,愤然道,“果然,是她所为。朕有心放她一马,她竟不知感激涕零,反而越发不知轻重,变本加厉了。”
我心头着实一惊,果然如我所料,这一次,四爷,他是真的生气了。
心下不由一沉,恐怕这次容妃,是凶多吉少了。
拧着眉,想要为三爷替他母妃说点什么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已经替齐国说了不少,若是此时再为容妃求情,只怕原本说好要手下留情的齐国也会泡汤,跟着遭殃。何况,这次我真的是有心无力了。
一个人犯一次错,可以原谅,如果犯了错依旧不知悔改,还想着法子加害他人,那我只能无话可说。
这时,千萍端着药从外面进来。
她望了一眼身边正生气的四爷,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脸上瞬间划过忧虑的神情。忙向我两叩首行礼,然后小心翼翼的端着药来到我跟前。
四爷起身转向我道:“你许久未见这丫头了,让她在这好好陪你说说话,省的你一个人无聊。”
说完又吩咐千萍:“好生伺候你家主子。”
千萍忙领了命,低声道了一声:“遵命!”
在四爷离开营帐后,紧绷的千萍终于松了一口气。一面为我吃药,一面小心的轻声问我:“公主,你和皇上之间没什么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