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刻钟的样子,大家便感觉林子没那么密了,路也好走了许多,看来是接近山脚下了,这一带因为长期有人活动,所以杂草荆棘野蔓藤没有那么茂盛,林子里的树木也没有山上的那么高那么大棵,地上还有许多人为走出来的小路和捷径。走在三人后面的小姑娘突然激动的冲到前面,指着山下一处黑漆漆的地方,回过头对她哥哥惊喜的说道:“阿哥你看,前面就是咱们村儿了。”那男孩子疲倦的脸上扬起一抹微笑,对她妹妹使劲儿点了点头,说道:“恩,总算是到了。”
小姑娘突然觉得失去的力量又回来了,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她大概是认得眼前的路了,高兴的向前冲去,谁知冲到一半就被一个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可能因为用力过猛,她被弹了回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几人定睛看去,一片月华中,前面路上的香樟树下慢慢走出来一个手持拂尘的阴影,把摔倒在地的小女孩扶了起来,并和蔼的问道:“小姑娘,可有摔痛吗?”那小姑娘摸着自己明显有些疼痛的小屁股摇了摇头,不敢说摔痛了,她记得好像是自己跑上去撞了别人的。
钱玉宁推开孙嬷嬷和应芳二人,走上前去,向那手持拂尘的人行了一个礼,道:“清远师太。”
那个叫清远师太的尼姑脸上没有了平时的笑意,淡淡道:“钱施主如此匆匆而行,竟然不向贫尼告辞一番,是要往何处去。”
钱玉宁脸上带一抹清笑,在柔美的的月光中像一个仙子:“师太,小女子要回家去。”
清远师太道:“可你的家人都不要你了,你还是跟我回去吧,我保证师妹不会伤你性命,以后生下孩子,你就随我回药庐去,同梦星作伴,我们三人一起,岂不甚好。”
钱玉宁还是笑意不变,轻轻说了一句:“可是我的夫君要我,只要他没说不要我,我就要回去,和他在一起。”
清远师太的脸沉了下来:“冥顽不灵,你当王侯之家的小妾姨娘是好当的,你那做侯爷夫人的婆母不待见你,小侯爷的正妻亦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你回去了,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钱玉宁收了笑意,定定盯着清远师太道:“我要回去。”
清远师太站在前面一动不动,仿佛老僧入定一般,过了许久,方才长出一口气,叹道:“果真决意?”
钱玉宁非常肯定的点头道:“是。”
正在此时,突然寂静的林子里一群鸟飞了起来,扑扑腾腾,窸窸窣窣的声音,伴着一声怒喝:“好你个小贱人,居然敢逃跑,还不快跟我回去。”一人从天而降,落在钱玉宁身边,紧接着她就感受到脖子边冷冷的剑气。定远师太两颊飞红,气喘吁吁,满面怒意,眼似喷火,正手持一柄长剑抵在钱玉宁的脖子上。
钱玉宁看了一眼怒火中烧的定远师太一眼,平静的说道:“我不回去,师太你杀了我吧!”定远微愣,紧接着更是恼怒,长剑往前送了一分,割破了钱玉宁脖子上的皮肤,陷进了肉里面去,一股细碎的鲜血顺着剑身流了下来。清远师太看见此处,皱了皱眉,两三步上前去,拂尘一甩,把定远弹到了两尺之外,挡在钱玉宁前面,说道:“师妹何必动气,她总会想清楚的,会跟我们回去。”
定远师太怒视着清远师太道:“师姐,你让开,我不和她废话,直接绑了带回去。”
清远师太寸步不让:“师妹,她可是已经怀孕六月有余的人了,还是小心些为好。”
定远师太蛮横道:“我自有分寸,不会伤及她腹中胎儿,师姐,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们连师姐妹也没得做了。”
清远师太一甩拂尘,口中念一句佛号:“阿弥陀佛!出家人有好生之德,师妹你性子还是那么辛烈,伤肝伤脾,实为不智。”
定远师太不耐烦了,一扬手中的剑,道:“师姐看来是要和我作对,维护这小贱人了,侯府夫人既然将她托付与我,我便要忠人之事,师姐如果再不行让开,小妹只好得罪了。”
清远师太看着她,只是不言语,这下可彻底激怒了定远这个老尼姑,她其实心中也有几分清楚,清远师太如此笃定,不过是仗着武功比她高强,但是,这样明摆着看不起她,还是让她心中难堪,盛怒之下,来不及思考,一招佛前挑灯便出剑攻向了她师姐的面门。
清远师太将手中的拂尘甩来甩去,也不见有什么厉害的招式,几下就摆脱了定远的剑势,定远攻,她便退,身子灵动,游若蛟龙,定远不攻,她也不会主动出招,总的说来,她只是在防守,而没有真正要同定远打起来的意思。
两人缠斗了起来,一时之间难解难分,钱玉宁几人在地上看她们两在树枝间绕来绕去,飞来飞去,打的不亦乐乎,直看得人眼花缭乱。钱玉宁看了一眼应芳,应芳拉了拉孙嬷嬷,三人乘着清远定远正在酣战之际,悄悄往山下快速走去。两兄妹看见了,也跟在她们后头一起向山下走。
几人出了这片樟木林,看见前面还有一片黄柏树林,那男孩子指着前面隐隐约约看得见的村落对钱玉宁三人说道:“夫人,前面就是我家了,要不要先去避一下,我看刚才那位师姑很凶,把你都割出血了,恐怕她会再来伤你。你去我家,我叫我爹把村里人都叫来,我们村男人多,她就不敢再那么凶了。”
这孩子如此良善,钱玉宁心下怕连累了她,可现下确实如他所说,自己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