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进了屋子,钱玉宁赶紧做起了伺候人的事,烧水给那人洗身子和伤口,又让他在被窝里睡下,然后临时给他缝了一件衣服,家里只有一块粉黄色的布了,虽说男子不适合浅黄色,可权益之下没有办法,他还是臭着脸穿上了。钱玉宁忙又把他的衣服拿出去洗干净烧起碳来用火烤干。细看之下,虽说他的衣物破损的厉害,可料子非常好,是上好的蚕丝织花锦缎,又轻薄又暖和。弄好了他的衣服,钱玉宁把给他洗衣服时候从他衣物里掏出来的随身之物翻看了一遍,发现有好些银票,不过已经被水泡烂了,还有几锭元宝样式的小金锭和十几颗金子做的花生还有二十几颗金瓜子,做的都是惟妙惟肖,十分精巧可爱,除此之外,另外还有一块黑色的两面都刻有鲤鱼浮雕的圆形的玉,一把镶嵌了红宝石的短剑。钱玉宁放下手中把玩的金花生,伸手拿起那把短剑来,左手握剑鞘,右手握剑柄,忍不住拔开来,只见寒光乍现,锋芒毕露,钱玉宁呆呆的看着光可鉴人的宝剑上显现出自己的影子来。
突然,她两手一暖,原来,不知那男子何时竟醒了,现在正左手握着她的右手,右手握住她的左手,然后盯着她慢慢把她刚拔出来的宝剑又轻轻合上了。宝剑都合上了,他还不松手,定定的望着钱玉宁,这番作为,惹得钱玉宁俏脸通红,手上使劲儿,可是又拔不出手来,反而把自己的手弄得生痛。钱玉宁眼圈儿一红,就要哭了,那人却突然大发善心,松开了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动作的,手上一拨一弄,宝剑就到了他的右手,稳稳的抓在手上。虽说他人品真的不怎么样,可他抓宝剑的姿势确实很帅气,再加上他人本就长相英俊,剑眉斜飞,双目如星,额宽脸方,薄唇微抿,长发随意披散着,就算他现在穿的是不伦不类的粉黄色粗料子衣物,可依然看起来高贵无比,就那一份潇洒自若,冷静持重的气度,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看钱玉宁看自己竟然看呆了,那人脸上突然带出笑来:“怎么,喜欢上我了?”他挑眉的动作是那么痞气又fēng_liú,软化了面部的线条,高高在上的气势少了些,多了些与人亲近的意味。
“这些金子你喜欢吗?”那人笑得如沐春风,问询的语气也是温和极了,看着他这幅带笑和善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钱玉宁只觉得头皮发麻,赶紧摇了摇头。
“哦?竟然不喜欢?不是都说女人喜欢金子吗?”钱玉宁还是摇了摇头。
那人抬了抬下巴,说道:“把那颗金花生拿去,换成银子,给我买两套衣服,要黑色的。还有,买些吃食。”钱玉宁就像是他的婢女一般,被他指挥来指挥去,偏偏她又受他指挥,这也是怪事。钱玉宁听了吩咐,就捡起一颗金花生赶紧出去给他买衣服买吃的去了。他呢,则玩味的看了门口很久,然后收回眼神来瞟了一眼简陋小屋的那一对金灿灿的东西,若有所思的把宝剑握在胸前躺了下去。
是夜,那人穿上钱玉宁给他买回来的衣服,居然刚刚好合身,他蛮惊讶的望了正在沉睡的钱玉宁一眼,把那把红宝石短剑揣进怀里,一闪身,像一条鱼儿一样游进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