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功夫,孙嬷嬷和立春就将凤哥儿和月姐儿抱了过来,钱玉宁站起来抱过凤哥儿走到苏珍娘面前道:“岳大夫给两个孩子也检查一下,看有没有事儿?”
岳珍娘点点头,开始给两个孩子检查起来,恰在这时,小侯爷来了。
崔书言进到屋子里,见地上摆了六个水盆,桌上摆了一桌子物事,所有人都在,连岳大夫也在,不由得问道:“这是怎么了?急匆匆的将我叫来。”
钱玉宁一转身看见小侯爷,鼻子一酸,当即掉下眼泪来,哭着叫了一声:“小侯爷,妾身……。便再也下不下去话来了,只两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直把他的心都要看化了。
崔书言见她模样哭得委屈,赶忙上前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问道:“玉宁,你到底是怎么了,莫哭莫哭,有什么委屈说出来。”
钱玉宁将手上的孩子递到他的手上,悲泣着说道:“小侯爷,你将这两个孩子抱走吧,妾身是养不活了。抱得远远儿的,去送了人,做一个平头百姓也好,做一个乡野村夫也好,至少还能活得好好儿的,也比在这侯府里遭人毒死了强。”她说着这话,泪水已是泛滥成河了,一双眼睛望着他,里面充满了从来没有过的绝望。
崔书言一下子懵了,一看屋里,也就岳大夫和刘嬷嬷看着像是明白人,于是问道:“岳大夫,这是怎么了?你今儿怎么进府里来了?谁不舒服吗?”
岳珍娘看了看他,行了一个蹲礼,然后说道:“慈仁堂苏岳氏见过小侯爷,小侯爷容禀,小人是来给贵府钱姨娘请平安脉的,昨儿,贵府钱姨娘叫木管家来慈仁堂请我,说她身子不太舒服,我跟着便来了,因昨儿是晚间来的,恐怕气息已乱,脉象不稳,故此今儿一早又来了一趟,这一回便察觉出姨娘脉象有异,用银针一探之下,果然发现端倪。小侯爷,据小人看银针泛金光乃是中了一种叫丹砂的毒,此毒若是长期服用,可至妇人不孕。还有另一种蓝色的毒,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大乌头毒,这种毒小剂量短期服用可至人不晕和精神疲惫,若是小剂量长期服用会让人慢慢衰竭而亡,若是大剂量服用,一次可毙命。还有这金锁里面的毒物,是西域奇花曼陀罗,若是大人沾上了它的新鲜汁液,可至皮肤迅速干燥皱缩,精神狂躁,面红耳赤,会伤人或是自残,见到血便会很兴奋,不过数天过后,体内血脉尽断而死。若是小孩子沾上了它的粉末,因为粉末毒性小一些,则会慢慢损害精神,变成痴呆,一两年以后,体内血脉寸断而亡。”
崔书言听完,面色大变,焦急的看了看怀中的孩子,又看了看身边钱玉宁眼泪流不停的样子,最后看着岳珍娘沉声问道:“敢问岳大夫,我这孩儿…”
岳珍娘笑了笑,说道:“小侯爷,这个你不用担心,令公子与姑娘无碍,道是钱姨娘,损伤了身子,也不知道日后是否还能有孕。【ㄨ】”
崔书言皱着眉头问道:“那现在可有解救之法。”
岳珍娘说:“那还得开些药化解了她体内的两种毒才行,还好,时日尚浅,钱姨娘进府也才一年,若是三年以上,肯定是没法子了。”
“哦”崔书言松下一口气来,点头道:“那就有劳你了,岳大夫。”
岳珍娘点点头,口中说道:“小侯爷客气。”
正说着,大厨房的向嬷嬷来了,刘嬷嬷将人领了进来,说是来送银耳羹的。向嬷嬷一进来就看见小侯爷也在,慌忙行礼:“奴婢见过小侯爷,小侯爷吉祥!”她因为手上端着羹汤,怕撒了出来,样子颇为滑稽。
行完礼,向嬷嬷也感觉到了屋子里的低气压,有些忐忑的看着还在哭泣的钱玉宁,口中说道:“奴婢请姨娘安,姨娘,这银耳羹送来了。”
钱玉宁没开口,只听得小侯爷说道:“放下吧,你可以走了。”
向嬷嬷连连顿首,将汤放在桌子上就要转身走。
钱玉宁喊道:“慢,向嬷嬷留下,岳大夫,你检查一下这羹汤,是否有问题。”向嬷嬷听了这话,又只得留下来,尽量站在靠门边的位置上,来碧翠园送饭这么久,她是第一次见到碧翠园这种气氛,心里有些害怕,拿不准。
岳珍娘尝了一小口羹汤,用白水漱了口,用银针试了试,发现羹汤也变黑了,看来是和钱姨娘舌头上取下来的血里的毒是一样的,毫无疑问,这毒就是吃出来的,因为所食之物都要经过舌头,所以食物中有毒,最先就会残留在舌头上,久而久之,渗入了血脉之中。
岳珍娘确认过后,抬起头来对崔书言说道:“小侯爷,这羹汤里果然有毒,和茶叶中的毒是一摸一样的,可以确认同为大乌头毒。”
一听说有毒,还没有等小侯爷发话,向嬷嬷双脚一软,就跪下了,这时,崔书言杀人的眼光刚好看过来,厉声道:“好大的胆子,竟然在羹汤中下毒。”
向嬷嬷要吓得晕过去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磕着头哭诉道:“小侯爷饶命啊!不是奴婢,奴婢不知大啊!不是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又毒啊!饶了我吧!”向嬷嬷哭得凄惨,像一座小山一样的肥胖身子抖了起来,身上的肥膘波纹阵阵,看起来又滑稽又可怜。
钱玉宁在一旁幽幽的说道:“小侯爷,你就打死向嬷嬷吧,让那下毒之人继续给我下毒,干脆一次性多下些,好一下子解决了我,也免得你在这儿辛苦的替她开脱了。”
崔书言转过头,有些恼